“包大娘最近是遇上什么喜庆的事儿了吗,怎么笑的这样欢快?”
花木棉一起来就直奔厨房,想要亲手给爹爹熬汤药送去,不愿再假借下人之手。♀对前夜里遇上的怪事,她一整夜都想不明白,一方面不敢相信高护卫会对她爹下毒手,另一方面又怕三姨娘闹出什么丑事来。
进了厨房就看见包大娘一直笑的合不拢嘴,她才会问出这么一句。
包大娘还是和往常一样,趁着早上干活的下人还没起,就给花木棉煮面条吃:“都是老奴亲手擀的面,一会儿大小姐可得好好尝尝。做的不好吃,可要及时提出来啊!”
“包大娘,你的手艺我最清楚不过了。”花木棉还是很疑惑,“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有喜事?”
“我一孤老婆子,无儿无女的,哪能有什么喜事?”包大娘虽这么说,但嘴角的笑容一丝也去。
等到花木棉哧溜溜地吃起了面条,包大娘才意兴阑珊岔开了话题:“昨日市集上新来了一位算命的先生,新开张头三日免费替人算命,街上排队排了老长一条呢!”
花木棉终于笑了,心想包大娘还是藏不住事儿的。
“这么说,包大娘你也去算了一卦?”天上掉下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若是包大娘打那儿经过,肯定会去叨咕一番。♀
果不其然,包大娘开心的眉眼都眯成了一条缝:“老奴本是去买菜的,看到街上队伍排得长,还以为是那个猎户打了狍子獐子回来了要大甩卖,结果一看,是个算命的先生,白花花的胡子一大把,看上去比咱老爷的年纪都大了一圈儿,说起话来到不含糊,一开口那之乎者也的,很像有些名堂,我就问那刚算完的街坊们怎么回事……”
包大娘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来,原来那位算命先生不说几十年后的大运,也不替人看八字,就对着客官的手相,便能说出那人一整天会遇到什么奇事。
往常游街走巷的算命先生,花木棉虽没亲眼见过,但也听说过,大家一般不信这些,都说是穷瞎子骗钱的。
那些算命先生每次都会说,客官三十岁的时候会中状元,姑娘三年后会嫁得如意郎君,公子三年后会有个儿子,老爷五十岁会发一笔横财等等类似的话。说完了,客人高兴了,他们拿了赏钱转身就去别处,就是算的不准,也无从寻回钱财。
客人们这样的鬼话听得人多了,也难免鄙夷。
所以这算命一行,花木棉总结出来的就是,只要你能说会道,能够阿谀奉承,总能挣到钱。
可是这次包大娘遇见的算命先生不同。
“那日第一个尝试着去算一卦的,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本来他说手里就没钱,那算命先生说第一日开张,不收费,小男孩笑的跟朵花似的。算命的先生只看了看他的手相,就猜出他身上带着铜板想买冰糖葫芦。”包大娘说到这里,倒了杯白水,润润嗓子。
花木棉此刻的兴致也被提起来一些:“难道还真被他猜中了?”
“可不是嘛!”包大娘一拍大腿,一副佩服不已的样子,“那孩子马上就从袖口里掏出两枚铜板,边上看热闹的街坊们,都惊异不已,连连说这算命先生神通。男孩大步走了,去巷尾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然后沿路都在夸那算命先生,这样一来,围观的人就越发多了。”
“当时大娘你也在场吗?”花木棉挑了挑眉,然后继续埋头吃她的面条。保不准是那孩子造谣,或者干脆就是那算命的先生找了个托。
结果果真看见包大娘摇头,花木棉就更加确信了:“哼,我当有什么呢,这点骗人的把戏,大娘你还津津乐道。”
包大娘却一脸严肃地坐了下来:“那小男孩算命,老奴是没瞧见,不过老奴排队的时候,前面几个客人算命,老奴可都瞧见了。”
“哦?难道还有更精彩的?”花木棉见碗里的面条已经吃完,干脆优哉游哉听包大娘说起故事。
包大娘很快又呵呵直笑:“那算命先生很眼生,一看就知道是外地来的,他说要在咱们棉田镇长期做生意哩!那卖鞋子的梅姨,你是知道的,她也去凑热闹了,算命先生看了下她的手相,就知道她死了丈夫,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不仅大字不识一个,还老是闯祸。”
“真有这么神?”花木棉不得不侧耳细细谍了。
梅姨的儿子,基本上没几个人见过,因为他生来就是傻乎乎的,不会叫人,不会处事,从小没去过学堂,的确不认识汉字,说起话来也是结结巴巴,总喜欢呜呜的哭,要不就蹲在墙角自言自语。花木棉见过那孩子,他长年累月被梅姨关在家里,说是怕出去了,吓着别人。
细细想来,见过那傻儿子的,八成也只有沧家少爷和几个奴仆而已。
可这外地来的算命先生,不仅知道梅姨的儿子不识字,还知道他老是闯祸,这就很奇了。
按理说,梅姨的儿子关在家里不会闯祸,可偏生他就喜欢翻箱倒柜的,有一次差点点着了灶台后面的干草垛子。幸亏梅姨回家的及时,把火星字给灭了,要不然烧起来,他们娘俩能住啥地儿去?
这事儿梅姨也只跟花木棉讲过,从诉别人。
“再说那卖丝帕的方姨,你也认得的”,包大娘继续说到,“算命的那个先生只看了她的手相,就说她前夜绣的是双龙戏珠的丝绢两张,鸳鸯戏水的丝绢三张,粉荷香藕的丝绢两张……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说了,结果方姨一个劲儿地点头,说那先生猜得对。大伙都惊的不得了,算命的又说,她今日的丝帕会卖出去十张,而且全都是游龙戏凤图样的。”
“那后来呢?”花木棉眼睛一亮,莫非这也能猜中?
“后来就如那算命的所说,方姨才回摊位,就被个大府的丫鬟买去了十张丝帕,然后一整日都没生意。”包大娘笑盈盈的,花木棉一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佩服不已。
“可看清了那丫鬟的长相?”花木棉想知道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包大娘就说:“听说是甄府甄大小姐爹身丫鬟,叫什么不清楚,八成也是帮自家小姐买的丝帕吧。一下子买十张那么多,还是挺奇怪的。”
花木棉微微点头,心里还在琢磨究竟怎么回事。
包大娘帮她收拾碗筷:“你就不打算问问,老奴找那先生算命算出什么来了?”
“算出什么来了?”花木棉条件反射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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