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小七所言,用兵,战胜为术,息争为道。分分合合本就是天下大势所趋,若不能阻止,那只能跟随大势。”景御寰的目光掠过玉缘君,“此次摇光之行,希望大哥能达成所愿。”
两人眼神交流,似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玉缘君笑道:“那还需兄弟们从旁相助了!”
景御寰点头应说:“这是自然。”
“那三弟呢?”玉缘君转头看向景流枫,景流枫端起一杯酒,“不如我们共饮一杯如何?”
玉缘君自是明白,饮下这杯酒,三人在促成联盟一事上算是真正达成了共识,于是也举杯道:“好!”
“你们三人喝酒,怎的独独落下我一人?”说着,沈卿也拿起了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祝三位哥哥心想事成!”
“呵呵,借你吉言!”景御寰笑着跟沈卿碰了碰,“来,共饮此杯!”
楼下那洒银叶子的花车不知何时被堵在了仙客来门口,沈卿正好临窗,看见下头的情况不妙,“爱捡便宜的人多了,这样闹下去会出乱子的。二哥,要不要派人去看看,顺便知会京兆尹一声。”
“不好!”沈卿转头就看见有个抱孩子的女人被人群挤到了地上,为了护着怀里的孩子被旁边的人无情踩踏,转瞬间旁边骚乱的人群就将母子俩给淹没了,她不由惊喝出声。
景流枫立时站起身一步跨出窗户,轻轻一跃跳下楼去,挥掌将人群打散。
景御寰见形势不对,忙吩咐侍卫下去维持秩序,自己也匆匆下了楼。
沈卿站起来也要下去,被玉缘君拦住了,“下面太乱,你还是在这里呆着。”
沈卿摇头,“不行,那女人应该受了伤,我要下去看看。”
“你不怕医术了?”玉缘君拦着沈卿的手放下了,沈卿愣了一下,斩钉截铁道,“人命更重。”
玉缘君笑了,伸手揽住沈卿的腰肢,“走楼梯太慢,我带你下去。”
玉缘君带着沈卿从窗口跃出,脚尖点着二楼栏杆腾空而起,一个璇身恰好落在旁边的屋顶上,然后又是一跃,沈卿回神时,人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景御寰的人还在驱散人群,景流枫时不时的挥掌卸去人群冲撞之力,将那对母子和人群隔开。
沈卿松开了玉缘君,冲到母子身边,那母亲抱着孩子蜷成一圈,此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
沈卿见她已无知觉,只是凭借着本能护着孩子,猛然想起了娘亲,心头一痛,却听景流枫怒喝:“这里危险,你怎么下来了?”
沈卿不理会景流枫,先抬手探进母亲怀里,按在孩子的脖颈上,脉向正常,不由松了口气,孩子没事。
景流枫旁边人群推搡,他怕人涌上来伤了沈卿,顾不上再追问,回身先去挡人了。
沈卿看孩子无事,一手拉住女子的手腕,一手按在她的颈后动脉上,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放松放松,你的孩子没事,他很好。”
探脉片刻,沈卿眉头紧蹙,伸手想要拉开那女子抱着孩子的双手,却发现纹丝不动。正要动针时,玉缘君蹲在了她身边,食指中指并拢,在女子肩肘部飞点了三下,那女子的手终于松了手,玉缘君从女子怀里抱住孩子,见孩子闭着眼睛,还道有事,却听沈卿道:“孩子没事,只是吓晕过去了。”
玉缘君看向沈卿,她垂眸专注地看着地上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子翻转放平,解开领口,左手扶着女子的脖颈,右手按住她的额头,让那女子的头微微后仰,扳开她的嘴巴,确认舌根没有堵住喉咙。
“你这是做什么?”玉缘君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失去知觉,但还有气,我这样做是想让她吸气顺畅,仰头是防止因舌根后坠堵塞喉咙引起窒息。”沈卿一面解释,一面按在她下颌接连脖颈处,脉象微弱,续并不有力。
这样下去不行,沈卿收手,双手正要按上女子的胸口,控制好人群的景流枫已经凑过来了,被沈卿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拦住她,“你要干嘛?”
沈卿莫名,“她续时有时无,我要帮她恢复。”
景流枫不满道:“那你也不能模那女人的胸……你是男子,就算你为了救人,她以后要如何做人?”
沈卿抬头瞄了眼周围,想想景流枫的话也有道理,刚才确实有些心急了,“我是救人,事急从权。”
“你不能换个女人来做这事吗?”
“现下去哪里找会医术的女人?”沈卿嘴上说着,心中气结,自己是女人,是女人啊!可惜这话没发喊出来。
“好了,别的了,救人要紧!你们俩给我拦着点,若不快点,一会儿她就没气了。”
景流枫想再说什么,可却说不出口,人命关天,小七他也是为了救人。若后面再有什么事情,他替他摆平就是了。
玉缘君倒是没吭声,沈卿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顺便还招呼了几名侍卫在外面围成两排,挡住了旁人的视线。
沈卿跨过女子的头跪下,将一只手的后掌放在女子心脏处,另一只手重叠交叉放在该手背上面,挺直双臂,双手双臂垂直下压,再抬起……
玉缘君和景流枫看得直纳闷,但却不敢开口询问。
沈卿如此反复十五次,收手又模了女子的喉头,颈侧,待听到女子续已经渐渐有力,气息平顺了下来,悬着的心落了地。
“好了,没事了,剩下只是擦伤,上点药不妨事。”
沈卿起身,从荷包里抽出块帕子擦了擦头上的细汗。
景流枫蹲下查看那女子的脉搏呼吸,“咦,还真是没事了。”他站起身,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沈卿,“小七,你懂医术?”
沈卿索性也不再隐瞒,“略知一二。”
“你刚用的法子哪里学来的?”景流枫好奇道,“我以前还从未见过。”
“没见过么?我以前看人用过啊。”沈卿疑惑,她刚才看见这女子的情况,第一反应就是如此做。至于从何知道,她竟一时想不起来,再努力一想,脑海中似乎有模糊影像闪过。
玉缘君看沈卿蹙眉凝思的表情,赶紧打断了她的思绪,“费了半天劲,就不要再费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