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名闻天下的瑞和国国都---京城,繁华而绚烂得开满了吉祥狄花。
坊间街巷皆满溢着醉人的香气,触目所及也皆是令人心猿意马狄粉色。春风乍起,缭乱了整树的幼圆,它们吵吵嚷嚷地,有的继续呆在母枝上,而有的却变成了最绮丽的花雨,装饰着哪家小姐眼中正在亭台楼阁倚栏阅读的俊秀书生。
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在春风里滋生,在花香中绽放,它们结伴飘向那座金色华贵的皇城,却因内里充斥的晦暗而心生却步。
“启禀皇上,太后寿诞将至,请允许老臣向您举荐一人。”威严富丽的朝殿之上,一名身穿二品朝服的大人出列进谏道。
“哦?杜爱卿想举荐何人?”
“微臣不才,想举荐自家女婿。”恐防皇上不知,他又忙介绍道,“想必皇上也有耳闻,富可敌国的冷家正是微臣亲家,长年经营各行各业,把筹备寿筵事宜交予他办,定不负众望。”
此话一出,除了皇上抬起了眼眸,站在朝臣列中的另一名官员也带着不解之色微微侧头看向了杜大人。
“嗯,朕确有耳闻。而且,朕还知道,这冷家同样也是张爱卿的亲家,不知杜爱卿的建议,张爱卿可否认同啊。”
张大人闻言,立即从朝臣中埋首出列,对皇上拱手施礼道,“皇上,老臣认为杜大人所言有欠考量,一则,冷家一门素来经商,从未涉猎皇室大型宴会的筹办;二则,太后寿诞绝非儿戏,届时各封地诸侯都会入朝贺寿,如果知其宴会筹办乃借商人之手,恐怕会背地耻笑我朝堂无人呐。”
张大人刚一说完,皇上就连颔龙首道,“爱卿言之有理。”
见皇上有意偏袒张大人,杜大人和颜不悦地没再说话。就在这时,龙椅旁锦绣牡丹的屏风后传来了雍容的声线。
“且慢!”太后一开口,地动山摇,众臣立即施以深躬大礼。
“母后?”皇上小声地朝她喊道,太后却抬手制止了,只听见她又说道,“张大人虽言之有理,但在哀家看来也有不合理之处。我瑞和国向来崇商,皇家事宜交予商者本就是相得益彰,而且哀家也相信冷家有这个能力。冷家早已名声在外,尤其祖业交到这代手中更把家业做得如火如荼,就连上次在朝贺的宴会上,哀家都听到外邦使节对冷家长子的夸赞。有此良婿,张大人又何必自谦呢?莫不是~~~~~想将人才纳为己用,不愿为哀家这个老婆子尽分绵力啊?”
“太后明鉴。”杜大人一看有太后撑腰忙拱手附和道。
相反,张大人的脸已经没了血色,他暗道冷汗,嘴唇发乌,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头道,“回太后,老臣绝无此意,老臣知罪,求太后开恩啊。”
大殿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皇上。
太后满意地垂下眼帘,起身道,“剩下的就交由皇儿来办,哀家有些乏了,先行回宫了。”
恭送太后离去,皇上也再无心思处理朝政,草草得下达了圣旨后就退了朝。
从朝殿出来,张大人本想找杜大人聊聊,但杜大人却有心避着他。直至到了宫门口,张大人才发现一名布衣从巷口窜了出来并跑到杜大人身边咬耳禀报着什么。
听完汇报的杜大人狠厉地说了句,“终于回来了。”转身才上了马车。
以张大人多年的为官经验和他对杜大人的了解,他很笃定杜大人定是跟冷家发生了什么,于是派人去冷家请来了冷夫人。
通过女儿的陈述,张大人才恍然得知冷家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说来也是杜千金自个儿的过错,你之前不是说四夫人跟五夫人都是杜千金搞的鬼吗?这次恐怕也是她一手策划的。”张大人坐在太师椅上,低头喝了口茶。
“父亲何以见得?”
“这不明摆着嘛,那个小宁谁的床不好上,偏偏上了杜千金的床榻,看来蒙在鼓里的只有你们这些主子啊。”
大夫人点点头,“如此听来,父亲所言极是。”
“你啊,虽说有张家做靠山,杜千金奈何不了你,但你做事也太粗心了,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事先跟为父通下气,你知道吗?今早上朝,为父差点因为你们冷家说话而得罪了太后啊。”张大人想起早朝时的情形就会无端地渗出些冷汗来。
“什么?那您没事吧?”大夫人连忙走到张大人跟前细瞧。
“傻孩子,为父若有事还会坐在这里跟你领吗?”张大人笑着摇了摇头,心想没白疼女儿。
听张大人这么说,大夫人才安了心,不禁问道,“今儿早朝是杜叔叔说了什么吗?”
“不愧是我张某人的女儿,为父还没说,你就知道问题出在姓杜的身上。没错,你杜叔叔今早可是费尽心力地为你们冷家揽下了一个‘好’活儿啊。”
“听父亲言下之意,好像不是什么好差事啊?”
“正是,过几日但后寿诞,皇上已经下诏要冷家一手操办。”
“什么?”大夫人蓦然抓住了张大人的衣袖,“谁都知道今年操办太后寿诞的人全家都被抄斩了,以至于临近寿诞还没有找到接手人,谁都不愿碰这烫手的山芋,杜叔叔怎么能把冷家往刀口上推呢?”
“我想他就是想把你们冷家往刀口上推。”
大夫人就不明白了,“如果冷家有事,生为亲家的他不也要跟着受牵连吗?”
张大人心想女儿还是历练得少了,他笑了笑,负手走到她跟前,一脸精明道,“哼哼,姓杜的能这么做,肯定早有打算。为父估计这几日你们冷家就会收到杜家送来的休书。鉴于杜千金名节已毁,正好符合七出之条,即使冷家不愿意也没法子。”
一如张大人预料的,大夫人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冷卿,府上就先后来了两拨人。
先是皇上宣召入宫的圣旨,而后就是来自杜府的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