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可兰国的马车也停到了驿站的门前,单霖从马背上下来,侍从们立刻上前将马牵走了,随后单语宁公主便像众星捧月般被侍女围在中间,莲步轻移,摇曳身姿袅袅婷婷般从马车上下来,以白纱遮面,步履轻盈,又披得一件上等的裘皮大衣,衬托出洁白如玉颀长的脖颈,好生妩媚,引得无数路人驻足,驿站里住着的王公贵族听见声响,也纷纷打开窗,想一睹公主容貌……
语宁公主面带羞涩,绯红的面颊虽有白纱遮挡,可依旧能看出她的娇羞,那一双明眸更是闪动着万种风情……她跟在单霖身后,很快便进了自己的厢房。
进了房间,单语宁摘掉了脸上的面纱扔在了桌上,便径直走向火炉,侍女们已经搬了椅子过去,她便坐了过去,伸出纤纤玉指烤火取暖,忘了一眼坐在桌子旁正看着自己坏笑的单霖嗔怒道:“瞧你选的地方,都快把我冻僵了!这指头若是冻坏了,日后可怎么抚琴?等我回去,定要向父皇告你的状不可!”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告状么?明儿我就奏禀万顷国皇上,将你许配至此,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告状!”单霖嘴角边扬起的笑意更浓,那一点酒窝也愈发的深了。“行了,你们退下吧……”单霖一挥手,侍女们便都行了礼退了出去。
“大哥!真是的!净会取笑我!”单语宁说着将头一转,假意生气。单霖斟了茶递了过来说道:“行了,别耍小性子了,你这次来便是和万顷国和亲的,方才那两个人你也都见过了,中意哪一个,大哥明日便去为你提这门亲事!量他万顷国皇帝也不敢不答应!”
单语宁的脸蹭就红了,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那大哥认为呢?他们两个……”
“还用问吗?自然是二皇子冷阳,他是姑母的儿子,你若嫁过来更是亲上加亲……还有姑母庇佑必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可他只是一介匹夫,丝毫没有文人气质!”单语宁公主有些抵触分辩道。
“呵,难不成你还相中冷辰了?”单霖质问道。
单语宁面色一红,语气顿时软了:“他至少一看便知是温柔体恤之人……”
“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冷辰他就是个废人!一个残废!连生活起居都不能自理的一个人,你要嫁给他么?真是可笑,日后这万顷国的江山,势必是冷阳继位,加上姑母的扶植,我们可兰的势力可以无限壮大!你若是嫁给这残废便是毁了整个可兰国的前程!你担的起这责任吗?”单霖突然厉声训斥,惊得语宁公主一身冷汗。
“可是大哥……”她几欲反抗,单霖此次越发凶狠,一把抓住语宁公主的手腕一字一句的说道:“趁早打消你这荒诞的念头,记住你是可兰国的公主!”说完甩开手,大步出了房间。
单语宁揉着发红的手腕,心里闪过一丝哀伤……临行前,母后千叮万嘱让自己选个心仪的人儿,莫要做了政治的牺牲品。可现在看来,自己的姻缘根本不能自己自主,自己只是大哥扩张势力的棋子,毫无选择权。
其实对于这两位皇子,单语宁起初是不排斥的,虽说是第一次见到,可却有种故人重逢的亲切感,尤其是对冷辰,虽说他腿脚不便以轮椅代步,可他身上却有种淡雅的气质,那气质让语宁公主联想到兰草……再未曾谋面之前,语宁公主便听过很多关于两人的事迹,多数便是一些关于冷阳的战时,偶尔会听到一丝关于冷辰的消息,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但单语宁却从心里对这位大皇子很感兴趣,倒是对那位久战沙场的二皇子印象平平……
今日见了两人,果真如自己所想,一个是武夫,一个是风度翩翩的男子,这教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平静的下来,自然是对冷辰颇生好感。可单霖却这般强硬惮度勒令她跟冷阳在一起,这无疑不是在少女怀春的心思上狠狠的踩了一脚。顿时委屈、无奈便涌了上来,一行清泪便这般顺着面颊滑落了下来。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单语宁急忙抹掉了脸上的泪珠应道:“谁啊?”
“姐姐,是我!嫣然!”一个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单语宁站起来,走到铜镜前照了照,看不出哭过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姑娘,一袭紫衣,俊俏的面容,鼻子微翘,显得很是活泼。见门打开,这姑娘便嚷道:“姐姐在忙什么,让嫣然在门外好等呢……”说完自顾自得走进了房间,凑近火炉便烤起火来。
单语宁公主关好门,这才转身问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单霖大哥说姐姐心情不好,让我来陪陪你,对了姐姐,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这般忧心啊?”
单语宁笑了笑并未回答女子的话,反倒是心事重重的坐在了一旁。这紫衣姑娘也是这次随着一同来到万顷国朝贡的,她的来历也不容小觑,此人名叫单嫣然,是可兰国晋南王爷的爱女,跟单霖、单语宁是堂兄妹,自小一起长大,关系好的很,当今万顷国的皇后娘娘单洛跟晋南王爷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单嫣然见了皇后娘娘还要唤她一声表姑呢……
“姐姐,想什么呢?跟嫣然说说嘛……”单嫣然凑到语宁公主的身边问道,语宁摇了摇头:“小孩子家懂什么……”
“姐姐,你果然有心事……是不是今日见万顷国的两位皇子,一见倾心难耐心中相思之苦啊?”单嫣然边说边坏笑。语宁公主满脸涨的通红,伸手便去打单嫣然:“胡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相思之苦……”
“姐姐,咱们从小玩到大,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吗?肯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单嫣然调侃道。
“莫要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语宁公主几欲解释,却愈发的将自己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