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是个港口城市,是往来商船停驻之地,贸易频繁,故而繁华富饶。
百里明铮一行三人进了晏城就在城门附近找了一处客栈住下,安置好行李便一同出了客栈寻酒楼吃午饭。
此时苏时语正在锁妖珠里教一蝴蝶小妖练瑜伽,两人面对面,双手反抓脚尖,月复部贴地形成半圆环,两人边说边笑一摇一晃,活像木马。这是她打败的第三只小妖,结果不打不相识,意外地成了朋友。蝴蝶小妖教她几招魅惑术,而苏时语教她练瑜伽。
苏时语在锁妖珠里一听到百里明铮三人说要去酒楼吃饭,就从珠子里钻了出来兴致勃勃地跟在后面。花橙走在最后,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时语的背影,满心戒备着。他不敢让苏时语落在身后,就怕一个不小心被她附了身。
“美味人间?”苏时语盯着酒楼招牌,烫金的四个字潇洒大气。她双眼发直,心想看招牌就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那么味道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招呼着百里明铮三人,说赶紧进去,目光落在最后的花橙身上,不禁地就亮了。花橙朝千萝身边凑了凑,抓住千萝的手臂不放,依旧死盯着苏时语戒备她。
百里明铮蒙着眼,是真看不见苏时语,径直错过她,错过酒楼,往酒楼旁边的小巷道走去。
“诶?不是在这儿吃么?”苏时语这个不能吃的灵魂比当事人还要着急。
没人回答苏时语,她不甘地往美味人间看了几眼,随后就乖乖地跟上去。
最后选定的是一家小菜馆,三人点了几样小菜就默默吃着。苏时语看着桌上再寻常不过的小菜,独自摇头:“说好的酒楼呢?”
依旧没人理她。
百里明铮脸色微青,他原本还有些积蓄,可在景和镇还清了楚天阔欠下的账单后就所剩无几了,何况在竹岩村他没拿到一两银子,在接到新委托挣到银子前他们都只有节约着过日子。
花橙夹了一筷子淡味的青菜入口,嚓嚓嚓地咬得像是在咬苏时语,他握紧拳头目光坚定,再次肯定了自己的信念!钱,是很重要的!是仅次于自己性命的存在!
起初他有这个信念还归功于楚天阔,收了他的钱,楚天阔就能屁颠屁颠地帮忙埋葬家人,这让他明白到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奥义,现在吃着这寡淡无味的青菜,又让他明白钱是幸福生活的基本。所以,钱是必不可少的!是越多越好的!
千萝看着花橙表情不受控制地时而微笑时而严肃时而坚定,她觉得作为同盟的自己应该关心一下,于是问道:“花橙,你怎么了?”
“我要做个有钱人!”花橙意气风发。
百里明铮听着脸色由微青变得铁青!花橙这话无疑在说他穷酸。他放下筷子,清声道:“橙儿,为师见你上次同蛤蟆妖相处半日下来实力提高不少,今晚也准许你同他好好相处一宿。”
花橙听着脸色唰地惨白下来。蛤蟆妖,不就是上次被百里明铮吸进锁妖珠时里的那只小妖吗?!他好不容易从恐惧中走出来,现在又要被丢进去,不行绝对不行!他着声音道:“师,师父,我,我错了……”
百里明铮面不改色,语气平静,听不出一丝喜怒哀乐:“你何错之有?”
“对啊,你哪儿错了?做个有钱人也有错吗?”千萝妹纸很实在地跟着问。
花橙听着都想哭了。
苏时语在旁乐得看戏,她忽然眉梢一挑,继而道:“你们慢慢吃,我出去溜达一趟,拜啦!”说完,她便径直透过小菜馆屋顶跃上天空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百里明铮眉头微皱,起身道:“吃好了就走吧。”
花橙同千萝对视一眼,也都放下了碗筷。三人付了钱就出了小菜馆朝着客栈方向回去。
苏时语刚出城就看着一个身穿胜雪白衣的男人倚在路边一棵树上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这人除了陶灼妖孽还能是谁。
陶灼手里玩弄着一支玉箫,白皙修长的手指抚模着碧透的玉箫,被衬得很是好看。
苏时语咽了咽口水,心道,真是双漂亮的手。她道:“找到替身了?”
陶灼不答,将手中的玉箫转了个圈,单手拿着负在后背,随即一把拉住苏时语的手飞身而起朝着城外河边掠去。
陶灼动作突然且速度很快,苏时语一时不备,吓得连忙抱住陶灼的手臂,面露惊惶。陶灼见她这副模样,轻笑出声,将苏时语往怀里一搂,苏时语一头就扎进陶灼怀里,头埋在陶灼胸口一动不动。
一路到了河边,两人落地,陶灼看着苏时语的脑勺,见苏时语还没有松开的意思,便笑道:“怎么,被本公子的怀抱温暖到了,爱上我了?”
苏时语缓缓抬起头,一双眼里泪水点点,满载的都是柔情,错,是怒意。她一把推开陶灼,一手还捂着鼻子,道:“你就不能轻点么,鼻子都快被撞塌了!”
陶灼忍俊不禁,拍了拍胸口讶然道:“没想到我的胸膛那么厚实。”
“呸,都抵得上是铜墙铁壁了!”苏时语揉着还在泛疼的鼻子,抱怨道。
陶灼笑出声,声音清朗,很是好听。
苏时语擦了擦眼角疼出的泪水,问道:“给我找到煎了么?”
陶灼摊手摇头:“没有。”
苏时语往河边绿草茂盛的地上一坐:“就知道。”
陶灼不置可否,挨着苏时语坐下来慵懒地玩弄起手中的玉箫来。苏时语只觉得陶灼这副样子灼人眼睛,于是问道:“你不是拿扇子的么,怎么又换成玉箫了?”
“扇子不是别你那一脚给踢飞了么。”陶灼斜眼盯着她,语气不善,“你也真够狠心的,这么帅一张脸也舍得踢!”
苏时语抱歉笑着:“那时候不是气急了么,谁叫你这么作死地在错误的时候出现还问了个错误的问题。”
陶灼脸一僵。
苏时语又道:“为了赔罪,你就吹一曲,让你那帅气的英姿晃瞎我的眼行了吧?”
陶灼别过脸:“咳,谁告诉你我会吹箫了。”
“那你拿一支玉箫做什么?”
陶灼手指翻动,玉箫就在指间巧妙地转成圈,他将玉箫横在胸前,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时语。苏时语笑得勉强而僵硬,朝后挪了挪道:“行,我知道了,很帅是吧,的确的确。”
陶灼也在她身旁坐下来:“十来日不见,你灵力见长不少呀。”
“不够,还不够!”苏时语摇头,她站起身,凝神对着河水一挥手,‘轰’的一声河水炸开,水花四溅,压倒岸边的一片草丛。
“语丫头,你灵力提升很多不假,可是你的灵力控制却没什么改观呀,急功近利可不好。”
苏时语垂眼,看着那波动的水面,就像看见阿乐泪光闪动却又决绝的双眼。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好可怕,无法帮助别人,甚至无法保护自己。
陶灼看着苏时语清瘦落寞的背影,起身拍着她的肩道:“本公子这不正是给你解决这个问题来了吗!”
苏时语侧头看着笑得一脸真诚嫡灼,道:“谢谢。”
陶灼双眼一亮道:“那你跟我讲讲你那个世界的事吧?”
“好呀,如果你教得好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我说过好几次了,别用那种看奸商的眼神看我!”苏时语心情大为转好。
过了大约一两个时辰,苏时语终于能够以灵力控制水柱如灵动盘旋的龙一样在空中翻转舞动。她满意地看着腾飞的水柱在夕阳余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一双眼神采飞扬。
陶灼在一旁看着苏时语被夕阳染红的脸颊,感受着她的雀跃与自信,像是被感染了般浅笑开来。
“那现在我就跟你讲讲我的世界常用常见的一些东西吧,比如飞机,电视,公交车,巧克力。”在苏时语满意自己的控制力后,相当慷慨大方地跟陶灼讲起二十一世纪的事来,只是一句句听在陶灼耳里都是迷雾。
“飞机?什么是飞机?”陶灼问。
“飞机就是能让千里相隔的人传话的一种神器。”苏时语严肃道,活像大学教授,“这种神器能让你觉得千里之外的人飞跃了千里来到你耳边说话一般,故而取名飞机。高级一点的飞机,甚至还能传送画面,既是让你看见千里外的人。”
陶灼似懂非懂地点头:“果然厉害!那电视呢?”
“电视是一种攻击力极强的护身神器,能放出雷电,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就按一下对应的攻击招式按钮,然后就是做出相应的雷电攻击。”
“这样厉害的神器居然是常见常用的一类,不可思议。”陶灼双眼发亮,“快说说后面两个又都是什么。”
苏时语忍住笑意,继续道:“公交车,跟你们这里的马车一样是一种交通工具,只是它能飞天遁地入海,速度极快,步行一月的距离它一个时辰足以。巧克力,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你巧妙控制力道的神药,只要你吃了那么一颗,就算是三月婴儿也能举起巨石来。”
陶灼拍手叫好:“妙啊!”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儿,下次跟你说一些不常见的。”苏时语大有老师教完课挥手就走的气势。
陶灼本要反驳,可一听到说下次讲不常见就也不再多说了。
“我那煎的事,你可要多上心啊。”苏时语道。
“嗯,自然。”陶灼双眼亮闪闪地盯着苏时语,“不过,我需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苏时语有些戒备,陶灼这表情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借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痛。”陶灼逼近苏时语,笑得一脸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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