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辣椒坐在桌子前,面前摆着个乌木盒子。
水仙识得那盒子,小辣椒从承德侯府过来时候就带了这么个盒子,里面装得都是女儿家用的金银首饰,多是承德侯府主子们赏下来的好东西。只这几年过去,里面又添了大小姐赏下的东西。
小辣椒看的仔细,有时候还有手指细细扣,一会mimi笑,一会又皱眉摇头。
水仙知道小辣椒这是在给她姐姐挑好东西呢。她今日带过去的那包就是从里面挑出来的。承德侯府与淮阳王府的许多金银玉器上都有府邸印迹,便是带出去,也不好在当铺典当,只一些女人家首饰之类不好做印迹,许多都可以舀到外面去。
小辣椒到王府时只有九岁多点,生得如菩萨座下女童子,唇红齿白,虽是不爱说话,但是极是听话,又懂事,许多事情一点就透。小辣椒一进了王府,便是由她带着。所以她对小辣椒的事情知道颇多。
亲爹去了,姐姐也没有了,弟弟还小,母亲又是那个一个人。所以小辣椒有选择的机会时,仍是毫不犹豫跟着大小姐回了淮阳王府。
老实说,她虽是伺候了大小姐近十年,也看不透大小姐心思。她只知道大小姐待小辣椒与秋华院其他丫头是不一样,大小姐从来不会做无用的事情。
小辣椒与她们不一样,那以后自是有不一样的用处。
小辣椒的娘亲与姐姐找到淮阳王府的消息,大小姐昨日就知道了,但是并没有告诉小辣椒。
只今日小辣椒的娘在小侧门那边闹起来时候,大小姐方才让她将事情透露出去。
小辣椒果真来求见。大小姐二话没话就许了,还让她取了些银子。
小辣椒哭着回来,大小姐又做了这一番安排。
大小姐要将小辣椒的姐姐需给胡管事的二子?这是为什么?
水仙跟在大小姐身边久矣,她知道胡管事是日后要跟着大小姐到辽远的人。胡管事家那二子,她也是知道,生得算是一表人才,也算是小有出息,目前管着通县那边几个铺子。
胡管事要带去辽远,大小姐想要笼络人才,这个她能想得通。她想不透的为何这事会落在小辣椒的姐姐头上?秋华院里适嫁的丫头还有好几个呢,这事怎地会落在小辣椒的姐姐这么一个外人头上?
水仙良久也没想明白这层,许是她在外面站得有些久了,一阵风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窗里,小辣椒也挑完了东西,正撅着往床里藏东西。
水仙轻手轻脚下了石阶,往自己屋里去。
叶荷香次日逛淮阳城时,将章杏与的那支金镶玉簪子舀到当铺一问,竟是能当近一百多两银子。她所以的不痛快到此尽数散去了。听进了叶大舅和章杏的话,又歇一晚后,就坐上了回盂县的船。
他们返回漳河镇,叶大舅这一趟一无所获,心情难免低落。叶荷香因是得了好东西,一路上心情都很好,便许偌这趟出门发销算是她出,只不过她现下手上无钱,待过几日再还上。
叶大舅也知道自己这妹子的承诺不值得相信,但是当初走淮阳这一趟,是他心甘情愿来的,便是陪了钱,也只得认了。
章杏觉得章桃不能再留淮阳王府了,要是再留下去,怕是性子脾气还要变,要真跟着淮阳王府那大小姐嫁到了辽远,那么她们姐妹这一辈子大约再见不到面了。
她不知道在高门府邸里当丫头怎样才能生存下去,但她知道就章桃那性子,大约不会过得很好。她现在跟着那大小姐看着还好,日后,那大小姐嫁到了辽远,况又许得是个老二,在那样地里,便是那大小姐再本事也不一定能护住章桃。
她既是日后过得不会很好,那她就要想办法让她月兑了那地。
她在淮阳围着卖身契的事情跟章桃说了那么多话,想来章桃应是多少会留心一点自己的卖身契的事情,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找那大小姐开口要试一试。
不过,章杏觉得那大小姐大约是不会给的。付出那么多,还没有收获,那位大小姐若真是另有居心,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她若是扯出理由不给,章桃多少心里也会起疑吧。
只要章桃对那大小姐有了疑心,她跟着嫁去辽远的决心就会动摇,只要她动摇了,那后面就好办多了。
章桃现在是没有地方去,但若是她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章桃许就愿意离开淮阳王府了。
章杏将章桃给她的一包首饰全当了,当得二百多两银子,再加上自己手头上先就有的,章杏觉得自己大约能在漳河镇置一家铺面,买个小院子了。
只这个铺面要做什么营生,她还不知道。她许久以前是靠耍嘴皮吃饭的,但是这个在这地可算是一点用都没有。女人在这漳河这样小地里还能自由行走的,到了淮阳那样地方,就少多了,且只要到了适婚年岁,便是小门小户也多是罩了个面纱什么的出门,那些高门府邸大家小姐们几乎都是坐轿子坐马车前拥后簇出门。
所以女人上公堂辩白,这事就想都不要想了。
她不会种地,这些年在魏家,魏云海对她这个家里唯一闺女十分偏护,一般时候压根就不让她下地,只让做做饭,收拾收拾菜地。这年把更是连出门,魏云海都让魏闵文接送她。
做买卖她更是从来都没有碰过,更是两眼一抹黑。
魏闵文对漳河镇十分熟悉,听说章杏想买铺子和宅院,吃了一惊。他虽是早就知道章杏有私房钱,但是买铺子和宅院可不是小数目。
章杏说出自己手头上钱数,说道:“这里面有一大半是我妹妹章桃给的。”
魏闵文仍是吃惊看着她,良久方说:“你既是有这么多,为何要在漳河镇买铺子宅子呢?漳河不过是个小镇,到盂县岂不更好些?”
小地有小地的好,自由,但是小地就不要指认发财了。这理,章杏知道。但她一直认为自由是最重要的,盂县那地对她来说是是非之地,非迫不得已,她还真不想踏足。
但是再远一些,人生地不熟,也不合适。
章杏笑着说道:“盂县远了些,我又不方便经常过去,算了,还是在漳河买吧。”
魏闵文又说道:“便是咱们镇上,你也不能抛头露面坐柜台,这事怕还是不成。”
“谁说女人就不能抛头露面坐掌柜?我看锦绣阁金大家不就是做得挺好?”章杏笑着说。
魏闵文摇了摇头,红着脸扭捏说,“锦绣阁虽是做得女儿活计,光顾的也多是女客,但是你一个未出阁女儿家怎能跟金大家并提?你要出面做掌柜,这个行不通。”
章杏被魏闵文说得垂头丧气了,方知一切在心里想得好,做起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那怎么办?”她问魏闵文。
魏闵文想了想,说道:“我先给你打听打听去,若是有合适铺面宅子,你倒是可以先盘下来,到时候找个忠实可靠出面做掌柜,我也可以帮你先看着,你在幕后就行。”
章杏又笑起来。魏闵文又摇了摇头,“要寻个那样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你别指望太高了。”
章杏将这些事情交付给了魏闵文,自己则打算做甩手掌柜。又趁着魏闵文要往淮阳进货,便跟了一趟船,又与章桃见了回面,将自己给她做的几件里衣几双鞋子,并一些腌货吃食一起带给了章桃。
章桃自然高兴,拉着章杏要她多住些时日。章杏要跟着魏闵文的船来回,自是依着船来回时间。
因着这回带的东西多,章杏便带着章桃又找了慈安药铺的王秉义。
王秉义见昔日拉着他哭得不松手的小丫头长成了个大姑娘,自是少不了感叹一番,要留章杏章桃两姊妹家里吃饭,听说章杏的继兄也来淮阳——魏云海与魏闵武他是见过的。他也邀了魏闵文一道家里吃饭。
王秉义家除了他家夫人王于氏,还有两个儿子,大儿王继宗承继王家衣钵,在南京一带坐馆行医,已是娶妻生子,小儿王继业今年十八岁,却是个另类,喜武不喜文,(呵呵,凑个字数,马上就改了)
章杏将这些事情交付给了魏闵文,自己则打算做甩手掌柜。又趁着魏闵文要往淮阳进货,便跟了一趟船,又与章桃见了回面,将自己给她做的几件里衣几双鞋子,并一些腌货吃食一起带给了章桃。
章桃自然高兴,拉着章杏要她多住些时日。章杏要跟着魏闵文的船来回,自是依着船来回时间。
因着这回带的东西多,章杏便带着章桃又找了慈安药铺的王秉义。
王秉义见昔日拉着他哭得不松手的小丫头长成了个大姑娘,自是少不了感叹一番,要留章杏章桃两姊妹家里吃饭,听说章杏的继兄也来淮阳——魏云海与魏闵武他是见过的。他也邀了魏闵文一道家里吃饭。
王秉义家除了他家夫人王于氏,还有两个儿子,大儿王继宗承继王家衣钵,在南京一带坐馆行医,已是娶妻生子。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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