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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愕然,“这是有人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她越想越觉得后怕,如果不是她嫌点心太腻没有吃,又或者是她没有想到来看望静仪师太,恐怕现在,恐怕现在早已经被人挖了坑埋了。
“恩。”萧岐轻轻点头,如墨玉般的眸子朝她看过去。
一直以为坚强的小姑娘,此刻脸上全是仓惶害怕,本就素白的脸此时更是惨白一片。
该是受到了很大惊吓才会如此吧!
萧岐想到他救下她时她惊恐无措的样子,手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嘴里不断呢喃着两个字,“萧岐,萧岐……”
当时的滋味难以形容,一个根本没有接触过几次的女子,却在最无助地时候喊他的名字。
有人曾经告诉过他,一个人在最绝望时喊出的名字,一定是她最信任最依赖的人。
就像他小时候无数次被萧王妃惩罚,被关到冰冷的柴房里,他奄奄一息,眼前就会出现那个人的影子。
或许是她绝望的样子触动了他心底最不愿示人的角落,或许,是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在乎过,他才会“同情心泛滥”救下她。
想着她不会是一人前来上香,又才会去一间一间的厢房找,救下了她那几个丫鬟。
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他太冷,温暖不了她,也怕有朝一日,她会对他绝望。
“你知道是谁要害你吗?”他收回思绪,换了一个话题。
林昭言也已经从惊恐中缓过神,不知道为什么,有萧岐在这儿,她觉得很安全。
她听闻萧岐的问题,觉得十分讶异。“你救下我的时候,没看到人吗?”
她在想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周霆琛,毕竟她没有看到他的脸。
“我听到你呼救声赶过去的时候,你周围已经没有人了。”萧岐静静地看着她,回想到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在努力想一个不会令她害怕的说法。
“你……当时衣衫不整。我想,恐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林昭言却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容易红润的脸又刹那间血色褪尽。
她。她差点要被……凌辱了?
想到梦中被周霆琛压在身下大声喊救命的样子,林昭言心颤颤地想,这一切都在真实上演了?
所以,萧岐才会在她昏迷时还能听到她“梦里”的呼救?
萧岐见她颤巍巍要晕过去的样子,好心安慰,“没什么大碍的,你的外衣虽被撕毁,里衣却还完好无损。”
萧岐这么说着,竟然也庆幸自己赶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昭言依旧惊惶不安,想到梦里周霆琛强吻她的样子,只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当即什么也顾不上了,趴在床沿干呕了起来。那架势,恨不得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周霆琛,周霆琛,她要杀了他!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手猛地一抖。
杀了他?
好熟悉的感觉。
“所以我在想。到底是谁要害你?想要凌辱你的人跟想要害死你的人是不是同一个?否则,如果你没有来梅林,怕是早就没命了,他又怎么……”萧岐尽量让自己说得平和一些,以此稳住林昭言的情绪。
林昭言抓着床沿的手紧紧攥起,指节由青转白。
她不知道周霆琛在想什么,明明是害她,为什么却又突然对她做那种事?
梦里面发生的一切,到底预示着什么?
她明明只会预测未来的,可如果是未来,为什么她觉得如此熟悉?
像是早就发生过一样。
难道……是前世?
林昭言的心一惊。
前世?如果真是前世的话,她跟周霆琛是什么关系?
她在梦里面好像还喊了陆言之的名字!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她嫁的那个人又是谁?
脑子里像是团了一堆乱麻,理不清剪不断,就这么缠绕在一起,越来越乱,越来越乱。
头疼!
林昭言痛苦地皱起了眉,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什么前世未来的,她要应对的是现在!
“要杀我的人,我没有看清,只记得他穿了一双黑色的莽金靴,靴筒嵌了两块拇指大小的碧玺,透绿的,看上去价值不菲。”林昭言抬眸望着萧岐,将她所看到的统统说了出来。
她之所以没有说是周霆琛,一是因为她没有证据,二是因为,她不想让萧岐卷入这场是非。
她虽然喜欢他,但早已下定决心要渐行渐远。
“萧公子,这件事我会报官的,你救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就不需要你再费心了。”
“那个人应该是朝堂的,拇指大小的碧玺,那该是正三品以上的官才有。”萧岐却不理她,而是自顾自地分析起来。
不论是为了他的前程利益,还是为了对徐修谨的承诺,他都不会让林四出事的。
要杀林四的人这次没有得逞,一定还会有下次,他一定要将他给揪出来!
“你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多大的年纪?”萧岐又看着林昭言问。
林昭言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有些愣愣的,下意识地答:“大约,二十五六的模样,很年轻。”
“二十五六?”萧岐喃喃重复,眉峰一敛,“这就很好查了,朝堂上二十五六的正三品官还真不多,就算他特意用这双靴子误导,我也有办法查到他!”
其实他心里,已经大致有了数。
“其实你不必的……”林昭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人,难道也喜欢她吗?不喜欢她干嘛要帮她,成心跟她过不去!
萧岐装作没听到她的抗议,站起身,大手一挥,“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去医馆和你的丫鬟会和。记住,不要报官,他既然有本事在灵运寺害你,就证明他早有准备,报官对你而言,只会污损了名节。还有……”他垂眸,居高临下地朝林昭言看过去,满意地看到她脸红的样子,弯唇,道:“如果可以,你最好离开盛京,避一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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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去医馆的马车上,狭小的空间内,林昭言瞪着对面的男子,心里郁卒不已。
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上了他的马车?
她该义正言辞地拒绝他然后自己找一辆马车去医馆的!
好吧,虽然出了这种事,她怂得不敢单独行动,但也,但也该找静仪师太啊!
“你再看我,也已经上了马车了,要不你现在自己下去?”萧岐像是听出了她的心声,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墨玉般晶亮的眼眸,凝脂白玉般剔透的皮肤,还有那浑身上下都流露出的高贵气质,又年轻又俊美,这样一副皮相,的确有让人心动的资本。
所以,本就有旖旎心思的林昭言更加不可避免地心跳加速了。
她连忙垂下眸掩住自己的情绪,呐呐道:“现在下去,恐怕,恐怕找不到马车。”
只听对面的人“扑哧”一笑,想也知道这个理由实在是……妙不可言。
林昭言突然就怒从心中起,恶从两边生,“我既然上了马车就没有后悔的道理,萧公子若是不愿意和我一辆马车可以自己下去。”
萧岐挑了挑眉,“我觉得和林四姑娘共乘一辆,十分有趣。”
有趣你妹!
林昭言决定从现在开始挑剔萧岐的毛病,直到挑到对他没感觉为止。
瞧瞧这眼睛,明明才十八岁的少年,那眼神就跟三四十的大叔一样老成!一看就是老狐狸!
再看看这脸蛋,长得帅有毛用啊,长得帅能当饭吃吗?到处拈花惹草,指不定得了什么……呸,这个不算。
那就说皮肤吧,比女子还白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而且脸上还有一道疤,破坏了……
等等。
“你左脸颊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林昭言这么想着,就将疑惑问了出来。
萧岐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与你何干?林四姑娘未免管的太宽。”
林昭言一噎,不过想着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的确有些唐突,便道:“抱歉。”
萧岐没有说话,他侧过脸,将有伤痕的左脸对着车壁。
林昭言可以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压低到负数,甚至就连刚刚还算愉悦的气氛也立刻凝结成冰。
他怎么对这个话题这么敏感?
林昭言虽有疑惑,却不好再问。
马车一路朝医馆驶去,只是再不复之前的和乐。
约莫两刻钟的样子,马车抵达了城西的医馆。
是先前林昭言送萧铭来治病的医馆。
萧岐说这件事不便于让太多的人知道,也怕伤害林昭言的那个人去追查,选在这样的僻静之处,比较保险。
林昭言很感谢萧岐的用心。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林昭言起身,又给萧岐行了大礼,“萧公子,无论如何,今日之事谢过你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你今后有什么需要小女帮助的地方,小女必当竭尽全力。”
她话突然说得官方又疏离,萧岐知道,是跟刚刚他的冷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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