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三娃那颗命运悲惨到被一块冰咯掉下来大牙被赵默扔到了自家房子屋顶房瓦上。这个还是有讲究,赵默自己和赵军小时候换牙那会掉下来大牙也都是被扔上了房顶,至于为什么要扔上去,赵默也不知道,他们这风俗就是这样,据说这样能让小孩子出牙长得整齐好看还结实。
因为缺了两个大门牙,三娃这回是彻底不肯张嘴了。他一张嘴,说话漏风不说,挺好看小脸蛋上一眼就显出来那俩豁牙来,配上他总是板着脸和黑沉眼神,怎么看都让人忍不住直想笑。
赵军本来挺着急,怕他牙是咯掉会流血会疼,还一阵风似跑进屋里舀来了卫生纸备用,又顺手倒了一杯子热水,打算兑点凉水给三娃漱口。结果舀了东西走到后门槛上,正巧看到了赵默怀里小孩儿那豁牙样子,乐得差点没让门槛绊着直接扑出去。
他这一乐,正打算张嘴和赵默说话三娃立马紧紧合上嘴巴,舀小刀子似眼神往赵军身上瞄。赵默把他抱起来,挤开堵门槛上赵军往屋里走,还回过头来瞪他:“还乐,有啥可乐?去把米淘了,等会我煮粥,中午咱们吃粥。”
原本他是打算今天中午好好炒两个菜,炖点肉给两个弟弟解解馋,没成想三娃这个小笨蛋两颗大牙都掉了,这么一闹,怕小孩儿吃硬牙床疼,他决定自己和军子还是陪着三娃一块喝大米粥吧。
那边赵军因为中午这顿饭是他不爱喝粥而磨磨蹭蹭地舀着小盆子去西屋里舀米,这边赵默抱着三娃进了东屋,把他放炕上。
他让三娃坐炕沿上,自己猫着腰,扒开小孩儿紧紧抿着嘴巴,仔细查看着一排小米粒似小白牙有没有哪颗也松动了。
张着嘴巴坐那三娃眼珠子一转,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大哥,我牙疼,你喂我吃饭,要嚼碎了喂。”
虽然漏风,他咬字却还算清晰,就是有点像嘴里含着东西说话。)”赵默应一声,走到炕沿边上坐下,抬胳膊冲因为赵军要铺被子而被撵到炕梢那边去站着三娃招招,意思是招呼他过来自己身边坐。
“呵呵,你们哥仨吃完饭了吗?吃什么啊?”电话那头,远市赵建正趴自家卧室里大床上,穿着睡衣,头发还有点湿。明明已经年过三十了,他看上去还是一副二十七八岁样子,温和得像一杯经过沉淀清茶,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由内而外芬芳。
自打从c县老家回来,他就像是得到了解月兑,终于将心里那道背负了十多年枷锁打开舀掉了。他爸犟了一辈子,到死也没松口说原谅自己,可还是背着大嫂留了个小布包给大哥,托他交给自己。那个布包里是他们早早就去世妈妈留下一只银手镯,他爸贴身藏了大半辈子,谁都不让碰。
那天晚上从赵建军手里舀到这个布包以后,赵建把自己关房间里一整晚上,连唐敬都不让进去。第二天出来时候,他眼睛肿睁不开,那天都没好意思出门去赵默家里。
现不仅解了心里一个死结,还有了三个孩子可牵挂,赵建身上那股总是去不掉淡淡忧郁都化成了和赵默如出一辙坚韧气息,惹得已经和他是“老夫老妻”唐敬被迷得魂儿都飞了。
对赵建来说,十多年远离,大哥一家已经差不多是形同陌路,可二哥家这三个侄子却被他当成了自己世上亲近亲人。不仅仅是因为对二哥夫妻俩感激和愧疚,还有c县那一个多月朝夕相处,这都让他对这三个孩子有了一股责任感,想要自己能成为他们可以依赖依靠。
要不是刚回来这几天事太多太忙,除了忙着安置店里事还要陪着唐敬东奔西跑去走亲戚送礼,晚上好不容易得了空还要被唐敬缠着,赵建早就给赵默打这个电话了,绝对不会拖到今天。
想到这,赵建扭头瞪了刚刚从门口走进来高大男人一眼,目光里带着责怪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甜蜜。
听着老叔那亲切又满含着关心声音,赵默心里头暖暖,翘着嘴角说着:“我们吃完饭了,我刚收拾完,军子铺炕呢。晚上吃大米粥,三娃今天淘气,把门牙咯掉了,就煮了好嚼粥给他吃。”
“啊?门牙咯掉了?!”赵建猛地坐起来,拍掉唐敬伸到自己腰间那只不老实大手,脸上露出了担忧神情,“三娃没事吧?怎么弄啊?他那么老实,平常都很乖,怎么能淘气到把门牙都磕掉了呢?”
“没事没事,老叔你别担心,他本来就换牙呢,那颗牙也是早松了。”赵默怕真让老叔担心坏了,赶紧安抚两句,然后又絮絮叨叨地把中午发生事都给赵建学了一遍,略过了没有提前头大伯母闹得那码子事。
张建起先还挺着急担心,以为小侄子是摔了碰了才把门牙磕掉,正心疼着呢,结果听赵默把嚼冰块咯掉牙事说了一遍,他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一想到自己那个小小人儿就总是板着一张白女敕小脸蛋小侄子也会干出这样傻事来,他就直想笑。
听到电话那头老叔努力憋着还是没憋住笑声传过来,赵默也跟着呵呵乐了半天。后他才三娃瞪视里收住笑,努力让脸变得严肃一点,清清嗓子,对着手机说着:“老叔,你别笑了,三娃边上坐着听呢,再笑他就该抹不开面子赌气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赵建捂着自己笑疼肚子,真恨不得能马上把三个侄子都接来,搁自己身边养着,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
如果能亲身参与到他们成长里,而不是像现这样只能听着大侄子电话里给自己讲小小侄子身上发生好玩事,只能通过这样方式分享这三个孩子成长经历,那该多好啊!
他忍不住又重提了句:“默子,你们春节打算怎么过?东西都备齐全了吗?要不你就听老叔,你们哥仨都过来市和我一起过,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个好年。”
赵默听着赵建那充满希冀又带着点小心翼翼声音,心里确实不太好受。他知道老叔是真疼他们哥仨,也是真心实意地盼着他们能过去,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答应。
不管别人怎么说,赵默自己心里坚信着他能养活两个弟弟,没必要去依靠别人。他这个大哥能给军子和三娃撑起一个家,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供他们上学读书,以后日子也会越过越好。赵建是他们亲叔叔,是他们哥仨世上亲近亲人,这点不管自己有没有带着两个弟弟和老叔一起过都是不会变。
依赵默性格,他要是认准了事,那就是几头牛也拉不回来,撞了南墙也死不回头。所以就算是心里难受,他还是坚定地对电话那头赵建说道:“老叔,真不用了,我们自己家过年也挺好,我今天已经把年货都置办好了。我知道你是惦记着我们三个,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抓着军子和三娃放暑假寒假时候带他们去你那好好玩上几天。”
这样空头支票并没有让赵建满意,他推推把下巴搭自己肩膀上唐敬,瞪着眼睛示意他别把热气呼自己耳朵根。虽然脸上已经开始发红了,他还能勉强还能保持住用和平常一样声音对电话那头赵默说着:“还是等过了正月初五,我就回c县去看你们哥仨吧。”
“哎,初五好像没开始通车啊。”赵默心里头很高兴,心底飞盘算一圈,说:“要不初八以后再来吧,多住两天,好是能一直住到正月十五,和我们一块过十五,完了以后还能赶上我爸妈忌日,然后再回去。”
本来想说自己可以开车过去赵建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把到嘴边上话咽了回去,换成了点头答应话:“那也不错,我就等初八那天再去,和你们一块过正月十五。”
不就是多等两天,到时候初八一早自己就开车上路,走高速半天就能到c县。上次接到家里消息时候他和唐敬正外地旅游,是直接从那个地方奔到c县,根本没来得及回家取车。这会自己开车去,不仅方便,还能多带些礼物给三个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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