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继续道:“第二件是,你看着自己死!”
“我看着自己死?哈哈哈,兄弟你可真会说笑,你以为一个人能死多久?”
慕容白并不在意程江生的讥笑,依旧语气缓和道:“是的,一个人若是死,那只是睁眼闭眼的事情。可是一个人若是等死,那就很漫长了,而且很恐惧!”
“你没有死过,你怎么会知道?”程江生虽然不明白慕容白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但在听到这句话后,心底深处还是不由得升起一丝寒意。
“是啊,我是没这样死过,所以才想让你告诉我这种感受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慕容白答道,一句话说完,朝旁边那个夹克青年望了一眼,又续道:“你知道世界上最安乐的死是什么死法么?”
程江生摇摇头:“我读的书没有你读得多,这个问题还真的没想过!”
这句话刚一说完,站在慕容白身旁的两个人忽然一闪而出,将一个程江生的身体按住,一个将他的嘴掰开。接着,一把通体幽黑的手枪便探进了程江生的口中,手枪的手柄握在慕容白的手中。
“你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开枪么?”慕容白问道。
程江生双眼圆睁,望着那柄森寒恶毒的枪身咽了一大口口水,摇摇头。
慕容白伸出左手,露出一块手表,对着程江生道:“你看好了,现在是十点三十七分,我从十点三十八分开始计时,两分钟后扣动扳机,子弹会穿过你的口腔,击穿你的后颚骨,从你的枕骨下端穿出,运气好的话,你的脑浆不会喷溅出来,只是流一些血罢了!”
他说的从容不迫,就像是在描述着眼前所见的一处场景般。纵是如此,纵是刚才的程江生狂妄至斯,丝毫不畏惧眼前的这些强人,但是在听到慕容白说出这几句话后,冷汗也不由得从额头一粒粒滑落。
慕容白左手的表针正在“噌噌噌”的转动着,一记记仿若洪钟般敲击在程江生的心口。这种死法他做梦都没有想过,也不会想到。这也许就是他生命的时钟,一秒秒的走过,在不到两分钟后,他会毫无疑问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种没有自己的悲哀,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想来,真是凄然莫名悲凉至斯。
随着表针的不断转动,程江生盯着表盘的双目已是越睁越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这种感觉几乎令他窒息,让他恨不能将探进他口腔的那把手枪的枪头一口咬掉,再吞咽到肚子里面。
站在四周的人全都将目光移到了程江生的身上,虽然眼中有一丝围观的热烈表情,可是整个面颊却已然肃穆。除了慕容白带来的那十一个人外,之前刚刚归降的那六个人的脸色均已煞白如纸。
回想起几分钟前的情形,自己若真是不顾一切开枪,慕容白死不死还在其次,但自己要面临向程江生现在这样的结局,那可说是注定的事情。不过眼下要死的人却是程江生自己,为此,这六人在惊悸之余,内心深处或许还会有一丝窃窃庆幸。
表针已经走过了一圈,最后一圈也只剩下一半不到。程江生的脸几乎已经成了皮球,既涨的通红,又因为恐惧而惨白如雪,两种颜色在不协调的情形下融合,便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粉青色。他的口水顺着枪管丝丝缕缕的滴落下来,一半则咽进了喉中。
两分钟的时间转眼便走到了尽头,这两分钟在程江生看来,简直比平时的两秒都还要快,然而这两分钟却是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噌噌”走过的表针,就仿佛他生命的时钟,在凄然的划过最后时光。
慕容白开口了:“两分钟到了,程总,对不住了!”
说着,右手食指稍稍用力,朝着手枪的扳机按了下去,越压越紧。
离得这么近,程江生几乎都能听见枪膛中弹簧绷紧的声音。他几欲要哭出来,粗重的呼吸与丝丝缕缕的涎水相互交织吞吐,在他的喉间发出“铿锵”之声。
程江生的一口气都已经提到嗓子眼了,一双眼睛也已经睁到了极限,再大恐怕都有撕开眼睑的危险。就在这时,慕容白扣动了扳机。
“咔嚓”一声轻响,从枪膛中传出金铁交击的声音,但是却并没有子弹飞出,穿破程江生的脑颅,然后激射而起。不过虽是如此,程江生也已经被这一声动辄生死的恐怖声响彻底击倒崩溃,身体犹若无骨般瘫软在地板上,双眼仿佛死鱼般,愣愣的望着慕容白手中的那柄黑色手枪,竟似痴傻了。
慕容白见到程江生的狼狈模样,嘿然一笑:“程总受惊了,这种死法其实并不是世界上最安乐的死法,所以这把枪里面并没有子弹。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等待死亡的滋味,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程江生似是根本就没有听到慕容白的话,神色痴傻,并没有开口。
慕容白也不理睬程江生是否开口,接着道:“世界上最安乐的死法据我所知,应该是黑曼巴的毒液!”说完,目光一转,望向了自己左手边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经慕容白示意,立即从旁边走出来,一人按住程江生的手臂,另一人取出一支又细又短的针管,针管里面有三毫升左右的淡绿色液体,应该就是黑曼巴的毒液了,让人望之都不觉心头乍寒。
见到那只针管时,原本痴傻的程江生似是猛然从梦中惊醒,两行热泪顺着眼角簌簌流下,样子极其悲哀,口中哀求道:“慕容兄弟,你不要杀我,你千万不要杀我!你要是能放过我,我会向你透漏关于天爷的很多事情,我会忠心不二的为‘久叔’做事,好不好?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慕容白摇摇头道:“我本是应该可以放过你的,可是现在你说的已经太迟了。何况你能在今天出卖天爷,保不定哪一天也会同样食言于‘久叔’。
不过你放心,你死了之后,你的家人绝对不会有事!冤有头债有主,‘久叔’可不像天爷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用别人的亲属要挟。凡是为‘久叔’做事的人,都是心甘情愿,没有一丝压迫的!”他这句话与其是对将要死去的程江生说,还不如是对站在他右侧的那六个刚刚投奔过来的活着的大汉说。
说完,慕容白又补充道:“你知道‘久叔’为什么要替常乐冲出头么?你是否想知道‘天城五虎’为什么会死?”
程江生哀求渐止,神色虽然僵木,却并没有刚才的那种窝囊狼狈样,低头沉声说道:“你说吧!”
慕容白道:“常乐冲不仅是‘久叔’的朋友,而且还是我的好朋友。‘天城五虎’竟然敢在‘久叔’的寿宴上来‘夜雪居’行凶,当然是死不足惜!若是常乐冲的妻儿眼下还活着,或许你也不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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