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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个角落。♀粗厚的喘息声与肮脏的**交织在一起,偌大的客厅,空气弥漫着熏人的**味。如蛇般女人婀娜的身体紧密地靠在男人的身上,声音细软矫情,“纪辰天,听说楼下开了一家什么‘黑屋逃月兑’的门店,要不我们下去玩玩。”
“寰樱。”纪辰天抿嘴笑着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烟熏迷住双眼的城市,黑与白的光线如同速写本上的钢笔画,生硬而包揽万象。男人女人为了生活成为**中的游鱼,朝着没有目标的梦魇,不断地前行。他们一直爬,也一直游,最终行到暗无天光的角落。
——只不过我们像是生活在泥藻中的海沙,苟且偷生地过着龃龉生活。
——这座城市。是浑浊与肮脏的结晶。
——这片森林,被烟熏得泪眼朦胧。
纪辰天揽着寰樱的肩出了房门,淅淅沥沥的雨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落地窗上,连续不断地响着。
——啪啦,啪啦。
三十八楼。一个不吉利的数字。但是有钱人住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了。寰樱,白领女子。月工资高达数万。能捧上如此的女子,简直是八辈子换来的福气。纪辰天却不知哪来的运气碰上了她。宾馆。一夜。换得纪辰天多年的满足。
若是时光和命运再捉弄人些,那么纪辰天现在所处的三十八楼,与七生的四十楼,绝对有着紧密地联系。同一个屋檐下,同时居住着纪小蓓相识的两个人。
一个骨肉相连,另一个不详。
即便将面颊上的眼罩取下,你所看到的世界依然是漆黑一片。像极了一个黑暗帝国。
“纪小蓓,你在哪里?”井泽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纪小蓓,你在哪里?——回答他的是一阵熟悉的回音。
四个人走进黑屋后,本来是紧靠在一起的。♀中途不知是怎么回事,都分散了开。其实“黑屋逃月兑”这个游戏非常的简单,跟他们小时候玩的“藏猫猫”差不多一个性质。眼前的黑屋是名副其实的黑,无论你往前走还是往后走,总感觉像是在一个无底的黑暗空间里行走,永远也走不完。
若是你在店内的监控室里看,你会发现,那个喜笑相迎的老板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呢!视线对着的是一个大屏幕,四种颜色的亮光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北方。红色。纪小蓓前行的路。
东方。绿色。井泽前行的路。
西方。橙色,蓝色。冬子和顾安言一起前行的路。
而唯独南方。没有任何一个人朝它前行。——这个黑屋唯一的一个出口。
纪小蓓漫无目的地往前行走,她并不担心自己走不出去,习惯了十几年的黑暗生活,这一点漆黑,在她的眼里算得了什么!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后的路线才是见到光明的出口,但是她一点也不着急。若是比他们都早出去的话,那么她这个女生,还真当的有点聪慧了。
她边走边低着头,却在一个不留意下撞到了人。坚实的胸膛撞得她鼻翼生疼。“走路不看眼睛啊!”她嘟着嘴,埋怨道。这一说,她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多么没用的话。
“纪小蓓?”纪辰天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试探性地问着。
“你——”纪小蓓回过神,在黑暗中用手指着纪辰天,“你怎么在这里!”是一种非常憎恨的语气。
“小蓓,你们还好吧,你妈怎样呢?”纪辰天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我妈?呵呵。”纪小蓓自嘲着,“没有了你,我们依然生活得特别的好。”
“来,纪小蓓,这里有点钱,你给你妈带去。”纪辰天顺手从裤兜里掏出数十张百元大钞,在黑暗中,凭感觉递给纪小蓓。
“别拿这臭钱碰我!”纪小蓓一掌拍开他手中的钱,百元大钞顺着黑色的空气轻声地飘落入地——这倒是便宜了“黑屋逃月兑”的老板。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爸!”纪辰天怒发冲天,气急败坏地说着。若是眼前有无限光明,纪辰天绝对会出手甩她一记耳光。
纪小蓓笑了笑,说出的话也咄咄逼人,“爸?就你?除了能生下我以外,你还能做些什么?”顿了顿继续说,“抛妻弃子,勾搭女人,砸锅扔铁。这些,是一个当爸的人能做的?”
“总之,我是你的爸爸,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纪辰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破口骂了出来,“你就跟你妈一个贱样,有什么妈,就有什么女儿,贱样贱样!”他咬牙切齿地骂着。
“那你是什么?”纪小蓓抽搐着说,“我妈能生出贱样,那你就什么事都没做是吧,那好,至少可以让我更加的确定,我是一个没有爸爸的人。永远也没有。”
——永远也没有爸爸。
——就算有,我也不会承认。因为,他从来就不配。
纪小蓓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着,声音在空寂的黑屋里显得极其的震耳欲聋。井泽、冬子,还有顾安言早已发现自己所走的方向不对,便立刻往回行走。刚一交头碰面,就清晰地听到了纪小蓓撕心裂肺的声音。
这群少年的心,在那么一瞬间,都狠狠地抽搐着。
竟然,有那般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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