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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充斥刺鼻的药水味。同一间病房。两个受伤的女孩。
纪小蓓紧蹙着眉,一直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人们。身边坐着她的母亲,穿一身藏青色衣服,整个人显得极其压抑沉闷。
她在001病床。是这间病房的轻伤病人。脸上只擦出些皮,无碍事。
002病床,意味重伤病人。躺着的是唐玲。全身卷着白色绷带,脑袋也紧紧地缠着,只露出一双湿润的双眼,和一张干燥破皮的嘴唇。看起来,像是一具木乃伊。没有任何生气的死尸。
玲母声嘶力竭地哭着,泪水浸湿了手中的白帕。有一刻,几乎晕厥过去,幸好有玲父唐以晨及时的扶住,才使得她没有倒在地面。这唐以晨的打扮倒是奇怪,鸭舌帽,黑墨镜,细密的胡须紧贴上下唇额,搞得整个人像个明星似的。
“这——”七生站在两张病床的中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好。
校长赶到时,病房里已站满了人。多是偏向纪小蓓这一方的。
冬子。顾安言。井泽。然后便是七生。
“要不要来根烟?”冬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比较劣质,是“黄果树”。
“拿来吧!”井泽伸手将烟拿在手中。
冬子有一瞬间疑惑,“你不是不抽烟的吗?今日怎么就抽了,不会抽就不要勉强啊!”冬子说完,紧盯着眼前不断咳嗽的井泽。
“抽烟有什么不会的,你看,我照样不是可以抽吗!”井泽忍住奇痒的喉咙,将指尖夹住的烟放在嘴角,狠狠一抽,大团大团的烟雾顺着喉咙滑进肾脏。
——有些东西。一旦被玷污了,再也不会变得干净。
“你们俩在干什么,快进来帮忙啊!”顾安言从病房里走出来,望着他俩说道。
“真tmd的唐玲,早知把她灭掉的。”冬子将烟头按在墙壁上,再挪开,便是一小团黑压压的污迹。
“是啊,真tmd的女生,伤害纪小蓓的人都去死。”井泽也学着冬子的行为,将烟头狠狠地往墙壁一按,黑点的深度要比冬子留下的污迹深,可见其怒意有多大。
镜头拉伸。病房。
双方的母亲狠狠地厮打着。被阳光照耀的地板上,有些许用力扯断的头发,发丝在微光下,显着干枯的姿态。这一场局面,显然是玲母占了上方。纪母的脸上有深浅不一的红印,若细细地数到,大概有十几个印子。
冬子和井泽跨进病房的时刻,见到的便是这样一个画面——
唐以晨扬起右手,狠狠地甩在纪母的脸上,“啪”的一声,震耳欲聋。玲母则向前用力地扯住纪母的头发,大把大把的碎发从她的指缝间飘落出来,在微光海洋里,呼啦啦地游荡着。一边的校长,满脸焦急,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拿不定办法。再看病床上的两个女孩。纪小蓓安静地闭眼,置若未闻。不远处只露出嘴巴和眼睛的唐玲,心中说不出的开心,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没有人看得见。
冬子的力气在一群人中,算得上最大,所以他二话不说连想也没想,就直接冲上前一把推开玲子的父母。“你们tmd还是不是人啊!”他粗鲁地吼着,声音盖过他们重重落地的碰撞声。
——有没有人这样想过,所有的事情都有与一个人有关,而这个人却那般的不知所措。
——为了发泄自身的愠怒,盲目地将目标指向无辜的人,一眨眼,一闭眼,白花花的画面瞬间演变成血粼粼一片。
“够了!”七生吼了一声。“这里是医院,她们需要休息,我求你们不要再这么纠缠不清了。”他的语气显示着他的无助,继续说,“她们的医药费我付,有什么事情等出院再说。”
他已经退让到不可退让的地步。
因为这一切的因果,皆是他。
“我不需要。”是纪小蓓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眼即将吊完的输液瓶,双眼一瞪,扯掉刺进手背的针管。细密的血珠从她的肌肤里流出来。顾安言反应的快,急忙跨上前去,拿过桌面的棉花按在她流血的手背。
“纪小蓓,我是老师,我有权对这件事担任相应的责任。”七生一脸严肃地说,对纪小蓓回绝的语言充耳不闻。
“七生老师,这件事完全与你无关,你不需要担负任何后果。”纪小蓓镇定着,双眼直视着七生。她在间接与他对干,她这是在帮他。
——但是总有一个人,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打乱这场完美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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