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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存在于顾安言梦里的场景。
逆巷上空下着大雨。雨水延着两旁的屋檐哗啦啦地落在地面。整个逆巷空无一人。十字口的昏黄路灯不间歇“噼里啪啦”地响。像是即将垂老的生命,正顽强不屈地对抗着死神的锋利镰刀。
他一直往前走。漫无目的。仿若逆巷是一条走不尽的长河。他走了很久。
咔嚓——
咔嚓——
空寂的逆巷突然传来剪刀的声音。他越走越近,声音离他也就越来越响。
摇曳不定的路灯下,昏黄的光芒晕染着十字口。声音在逆巷的东面。他跨进了这个陌生的区域。
女生的身影顺着光芒沿袭在墙壁上,一抬手,锋利的剪刀影子瞬间往下剪去。他好奇地往前靠近,看得也越来越清楚。
大红衣裳,女生瘦弱的身体,背着他,形若纪小蓓。他瞪大着双眼,不敢吱声也并未走上前去。就这么一直看着女生手中做着规则运动的剪刀,满脸惊恐。
地面是一名男子的身体,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女生左手捏着一张被剥下的人皮,右手还紧握着尚在滴血的剪刀。他看不到她的容颜,但能感觉到她像是在笑。他有一瞬间反胃,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他亲眼看见一具尸体是怎样被人剥去人皮的。
人皮完整无损地剥去后,女生将剪刀狠狠地插在那团模糊的血肉里。一刀,两刀,一直不停歇地插着。♀像是度过了漫长时间,顾安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然麻木。
喵——
又是这般极具刺耳的声音,横穿大脑。
只见女生将剪刀往后扔去,剪刀重重地落在顾安言的脚边,刀柄还在滴血,与雨水瞬间相溶在一起。抬头再看女生之时,不知哪来的针线已在她的手中。她垂着头。猫在她怀里,露出长长的尾巴。一张血淋淋的人皮就这么硬生生地盖在黑猫的身上,她手指灵活地拿着针线穿梭在人皮上。
一针,两针……
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地面的。顾安言揉了揉生疼的颈椎,回想起昨夜的梦境,打心底里冒出一股冰冷的寒意。转身将屋门抽开,一个熟悉的人影仰躺进来。
顾安言诧异地急忙将眼前之人扶住,“姐,你怎么睡在这里啊?”
“啊?都天亮了啊?”顾沫沫迷迷糊糊地应着,面颊上带有尴尬的神色。她顺着顾安言手掌的力道,连忙撑起身子。正准备往屋外走去,顾安言突然叫住她,“姐!”
她以为顾安言唤住她是因为她睡在这里的事,于是,她带着歉意地说,“安言啊,昨天晚上敲你的门,见你没吱声,所以我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安言打断。“姐,我不是说这件事,我想说我有一种预感。”他的神色带着焦虑。
“预感?什么预感?”顾沫沫怔住了。
“我感觉逆巷又会发生一件血腥案,像极了张叔死去的那天一样。”他的瞳孔明显地睁大了,透露出的是一种惊恐的目光。
“安言,你怎么了,今天你怎么会说这些呢?”顾沫沫担心他生病了,便出手模了模他的额头。
顾安言轻轻地拍开她的手,语速有些快,“姐,你知不知道,在张叔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有做梦。梦里显现的是一个男人死亡的过程。我有亲眼看见,我有亲眼看见。”他越说越激动,像是要把暗藏心脏深处的秘密说出来一样。“姐,是真的,然后第二天我们不是看到张叔死了吗,就死在这逆巷的十字口,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安言,安言,平静些,说不定只是凑巧而已。”顾沫沫对他的反应感到无比惊讶,但为了舒缓他的心情,她不得不这样做。
“姐,不是的,绝对不是凑巧。我感觉那些画面像是真实地存在我的世界,我能看得见,它们真实得一点也不像是梦境。姐,昨晚我又看见了。”顾安言惊恐地说。
“看见什么?”她突然抱住他说道。
“我看见……看见一个男人的人皮被活生生地剥去了,然后是一团模糊的血肉,一把剪刀……”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脑海无意识地忽略掉了很多的画面。
“安言,没事,没事,都只是梦境而已,有姐姐在,我们都会没事的。”她在安慰着他,却在担忧下无助地逃避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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