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杀了我,以绝后患,免得我是大燕皇帝派来的奸细。
有人说留下我,牵制大燕皇帝,看看我这位相传深得皇帝喜爱的公主,究竟在皇帝心中有多重。
可要我选,我便只会选一条路:“我同苏墨成婚,从此以后荣辱与共,生也一块儿,死也一块儿,至于谁坐这江山,与我无关!”
我说出这话时,所有人都怔怔看着我,就连他也着实愣了好一会儿,紧盯着我的眼,好似想从我眼中探究出什么。
我当然不是想跟他们讲什么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大道理,只是想告诉他们,这个男人不是凡人,和我一样来自神界,他的命运我当真输不起,所以往后的路我怎么着也得护着他,成亲也是我那时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可久久之后,他便突然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你可别后悔。”
我后悔什么啊我,当初说谁也不嫁的人是我,可后来想嫁给他的人也是我,倒不如在人界将这事给办了,回了神界大家谁都不能抵赖了,对我来说,这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婚事是三日后办的,倒也没有多大张旗鼓,只是虎头山挂了不少红绸,拜了天地便算礼成了,我们俩儿孩子就算洞房也闹不出什么事来,更何况这场婚事除了我和他当了真,也的确没人当了真。
那晚我们平躺在喜榻上,我伸手去抱他,他却僵着身子不动,同冥界时的他真是大相径庭,我也实在拿他没办法,抱着他便睡着了。直到半夜,他突然将我摇醒,桌上的红烛燃了一半,寒风自窗户口挤进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他的眼亦是异常深邃,紧盯着我问:“朝阳,你口中的玄冥是谁?”
被他这么一问,我方才意识到自己半夜说了梦话,顿时脸红的不行,好奇的拽着他的袖口反问:“我刚刚究竟说什么了?”
无意间瞥见他耳廓一红,眸光闪烁,竟显得比我还要羞涩几分,在我直勾勾的注视下不禁别看眼去,望着那随风起伏的幔帐,喃喃出一句:“你说能嫁给玄冥真好……”
我感觉他说这话时,握着我的肩膀稍稍用了几分力,竟让我心生了一丝邪恶的想法,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是啊,玄冥是我最想要嫁的男子了……”
话音放落,他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虽说苏墨这副身子只是**凡身,却令他的身体温暖了几分,那时覆盖在我唇间的手掌也是暖意满满,甚至弥着细汗,他盯着我不说话,却又另一道声音传入耳畔:“你到底喝没喝滤仙水?”
我张了张嘴,正欲回答,他却手下用力,似乎不许我开口,无奈之下,我只好用心音道:“我没喝……”
闻言,他终于长舒一口气松开了我,忽而换上一丝笑意,如沐春风,依旧用心音同我交谈:“我也没喝。”
其实他问我那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没喝,可这件事待他坦诚相告时,我们又稀里糊涂的错失了十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