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兴醒了,不是他自己从浑噩中醒来,而是被阮成秀临走前的一杯酒泼入鼻子里,硬给呛醒的,剧烈的咳嗽充斥着阿兴的整个身体,仿佛要咳出心血来一般的痛苦。
房间里很静,静的令人不想去打破,没有责备,林天先想到的是那个再次陷入泥潭的阿娇,轻声问道:“你姐姐呢?”
还不如被一阵痛骂来的舒服些,阿兴咳嗽的更加利害,激动时,更是用头狠狠的撞击沙发的尖角处,似乎想把自己撞晕过去,得以解月兑。
“解月兑的方法有很多种,逃避是最没出息的一种,都是男人,你应该知道什么才是最有效的方法。”林天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说话的节奏似在敲响着他内心深处的警钟。
沙发很软,很有弹性,躺在上面很舒服,不过林天的脑子里却没有在梦想着在这张沙发上做些什么极的事情,而是想着如何走出这道门。
门外没有什么脚步声,没有刺耳的音乐,不过林天可以想到,刚才站在阮成秀身后的那两个保镖一定站在门外,只要屋里出现任何异响,都会冲进来毫不犹豫的杀人。
这个屋内唯一算是锋利的还可以拿来使用的,只有头顶上豪华的灯具了,找了一圈,林天也只找到了这一件可以帮得上忙的东西,不过却没有办法跳起来去打碎它,而且就算打碎了,自己的头也会被门外冲进来的保镖用最快的子弹打爆。
许久,阿兴长出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用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看着林天,而后又羞愧的低下了头,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她死了,从楼上跳下来摔死的。”
声音有点冷,但没了刚才的那种压抑的发疯的那种冲动,好像林天刚才的一番话起了作用。
“阿福有消息吗?”
“没有!”
“你现在想做什么!”
“跑出去,找机会报仇!”阿兴突然抬起头,看着林天,几步拱到林天身前,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下,用力的磕着,即使地毯很厚实,但一道血痕仍是缓缓的漫延开来。
门口的花纹玻璃处闪过两道黑影,向里面望了一眼,便又离开,林天没有动,表情有些漠然。
如果这样也能赎罪的话,那事情似乎就简单了。
“请大哥原谅我,我也是为了兄弟,只是事情做的蠢,害了大哥,日后要还能活着,大哥便是我的主人,阿兴的命就是大哥的。”抬起头,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条条血路,阿兴哽咽的说道。
“我怎么信你。”林天并没有丝毫的感动,这种狗血认主的事,电影里虽然不少,不过身处险境为求自保,再狗血的事情做出来也不为过。
又磕了几个头,阿兴没有再用沉痛而又悲壮的语气去表达什么,而是向林天身边拱了过来,借着昏黄的灯光,一道白光自阿兴的口中闪现了出来。
是一片刮胡刀的刀片,市面上最便宜的那种,也是作为小偷的一种随身工具。只不过这个时候出现在阿兴口中却显得格外的重要,已不是划开包拿到钱的那种兴奋,而是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一个滚动,林天已滚到了沙发边缘,再一扭身,已悄声的滚到地毯上,将后背露给了阿兴。
嘴含刀片其实是个很有技术的活,并不是每一个小偷都会冒险练习这种技艺,若是不小心割破了舌头,后果也只能自己认了。
而阿兴既然将刀片藏在里这么久,而没有露出形来,说明阿兴的技术很高,高到可以随意的将刀片改变位置而不割破自己。当然若是需要的话,一样可以锋利的割开一切用手拿刀片可以割开的东西,而且很快。
时间有些紧张,门口处的黑影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一次,而阮成秀已走了一会,说不定一会耐性消磨的差不多时,便会再冲进来,拔枪杀人。
‘蓬’
绳索因为绷但紧,突然被切断的声音极真切的传入林天的耳中,林天笑了,眼中余光看着那道不停的晃动的被绑的也很结实的瘦小身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来小偷也有很多特长。
接连又割断了几根绳,林天已能感觉到手臂处传来的松动,并用力向两边挣去,以配合阿兴的动作。只不过身上的绳子缠的圈数太多,就算是动手去解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的开,更何况是用嘴咬着一个小刀片去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房间内的空调开的很低,林天感觉有点闷,令人压抑的闷。时不时的看一眼身后那起伏的身影,他的心又似乎安静了许多,有一位争分夺秒来帮自己的人,过分的着急好像并没有什么用途。
门无声的被推开,两道黑影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阮成秀和一个丰满的女人,在看到林天两个人的动作时,阮成秀笑了,两个保镖也笑了,那个丰满的女人更是笑着波涛起伏。
“难道男人在一起都是这么玩的。”女人有些恶心的说道。
好在林天没有听懂,而阿兴根本没想听,只想着将那几根绳子多割开两根,能快点将林天的手解放出来。
“这绳子可是牛筋绳,就算把牙咬掉了也不可能咬得断的。”阮成秀用力的捏了捏身旁女人笑的乱颤的丰胸,大声的笑道:“看来你们俩是尽释前嫌了!”
没有回音,林天的表情很淡然的笑着,和阮成秀走之前的一模一样,给阮成秀的错觉好像是阿兴自愿想为林天做些什么,而林天只能无奈的接受。
被阮成秀捏的似乎有些舒痒,女人不自主的发出一声,身体好像蛇一样缠向身边的男人,而阮成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喊道:“转过身来,要不然我开枪了。”
两名保镖的动作出奇的一致,右手同时按在腰部,似乎只需一个命令,便可以快速的拔出枪,子弹随即打出,准确的击中目标,这是常年玩枪人的习惯,一种有极大把握的习惯。
割了这么久,林天身后的双手动作已能活动很大,只需再挣扎一段时间便可以月兑手而出,轻轻的将阿兴的头推开,以防阮成秀真的动手杀人。
再看身旁扭过身坐起来的阿兴时,他已是血流满面,好像一个血人一般展现在几人面前,脸上有些狰狞的笑着。
“不用这么血腥吧,你知道这地毯多钱一尺吗?你个臭小子,把你姐姐卖了都不值这个钱,你知道吗?”看着地毯上的血痕,阮成秀突然大声怒吼道,伸出的手指似乎因为心痛而变得有些。
阿兴也变得剧烈的起来,那一句姐姐,好像一把刀刺入心窝一般,人都死了,还拿来取笑,实在是过分到了极点。他没有动,没有破口大骂,而是靠着肩膀和臀部的力量慢慢坐了起来,头很低,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头认错一般。
时间缓慢的过着,阮成秀似乎骂的口中干渴,也停下的咒骂,上前一步,对林天轻声问道:“能对害你的人展开博大胸怀,那你是不是也能把心交给我呢?”
一把将身边那个丰满的女人拉到林天面前,阮成秀有些的笑着说道:“只要你答应,这个女人现在就是你的了,她会把你身上的每一道绳印舌忝平,明天你再出现时,将是这座城市的一把刀,一把无比锋利的刀。”
仍然是一成不变的微笑,林天随意的晃着身体,眼睛直视着阮成秀。对于阿兴的表现,林天很满意,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心性可见很坚强,双手还差一会便能解开,林天也不想破坏了阿兴的好意,随意的胡扯说道。
“你身边这两位,也不是普通人,又何必找上我,你知道雇佣军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你难道不担心有一天我为了钱而杀了你?”
“这倒是个让我杀死你的借口,不过我很喜欢用钱办事,比如这两位,便是我花大价钱从柬埔寨聘来的叛军精锐,手上一样沾了很多血。只要你愿意,钱不是问题,开价吧!”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阮成秀的脸上已堆满了笑,不过看林天还是那幅平淡的嘴脸,不由有些气急。
开价当然是有个限度,能开到最高,当然是最好的,但也不要量力而为。
似乎看透了林天在犹豫什么,阮成秀大方的说道:“这样吧,你先喊个价,回过头,感觉不合适了,可以再找我谈,钱吗,随时都可以赚到,像兄弟你这样的人才却是不好找,我很看好你,怎么样,跟我混吧!”
条件已经很优厚,不过比起一张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的卡来说,又好像少了些。这个时候,林天想起了在酒店里等待的查尔,无声笑了,不知道这小子,着急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费尽了心机,换回来的只是微笑,阮成秀的脸色表现出一丝愤怒的表情,细长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淡淡的杀机,正想说些什么时,一旁低着头的阿兴突然抬起了头。作者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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