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粥,将整只清洗好的大雁用重刀连皮带肉的剁成碎骨渣,混着上好的河香米,用文火炖上四个小时。
味道好是一定的,最主要的是原汁原味,营养丰富,应该会让这些压抑了一上午,嗓子冒了烟也没想起来喝口茶来败败火的人们消消火。
厅中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位帮会的老大,和杜向东身后的四位保镖,其它人的保镖都没有进场,而是在厅外的散台用餐,但没有人说什么,连喊个吃饭都要老大自己喊,这四位保镖的身份明显不一般。
开餐先喝点粥,或者叫羹,这也是继承了华夏人许多传统的越南人用餐前的习惯。
每人一碗大雁羹装在精致的白瓷碗内,摆放在桌前,杜向东挥了挥手,并没有客套,开始大口的喝起羹来,尝了几口,似乎味道不错,又示意旁边的服务员多盛了一碗羹。
除了杜向东,便属阿影吃的最多,吃野猪肉也只是找个由头留下来,等着看热闹,拿油腻的猪肉和淡雅爽滑的大雁羹相比,阿影还是比较喜欢大雁羹。
不知是因为在锅里煮的时间长了,还是药量少了,药效发挥的有些慢,直到一顿饭都快吃完了,那两包泄药才发挥了作用,阿影最先跑向洗手间,杜向东是第二个。
大酒店的洗手间都很干净,男洗手间的坐便位一般也不会设计太多,因为大多的时候用不到,河畔酒店的宴会厅男厕只有二个,在四名保镖的陪同下,杜向东快步的冲进了洗手间内。
第一个门是锁的,为了安全起见,一名保镖一个纵身,手按在隔挡的木板上,探头向里面望去,只见一堆破碎的瓷碗瓷盘歪扭的倒扣在坐便上,有的盘子还不时的流淌着黄色的液体,好像很脏的模样。
第二个没有锁,杜向东急匆匆的冲了进去,锁上了门,本来四名保镖很尽心的守在洗手间的门口处。
不过在吃饭时,开胃羹都是那一锅的大雁羹,不一会的功夫,有两名保镖也有些忍不住了,由服务员领着快步向楼上跑去。
又过了一会,另两名保镖也顶不住月复中的绞痛,喊过在旁守着,满头是汗的陈德平,让他找几个人守在洗手间旁,也快步的向楼上跑去。
保护杜向东是职责,可是要是把肚子的排泄物拉到裤子里,只怕杜向东出来看到了,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去,作为一位名人的保镖,出了这种事,实在是丢尽了人。
坐的久了,杜向东的腿也感觉有些发麻,肚子中传出的痛感似乎轻了许多,杜向东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掏向旁边的卫生纸盒。
刚才进来时,实在太着急,并没有注意那纸盒里有没有纸,这个时候伸进去一只手,杜向东才发现,盒里是空的,连个纸片都没有。
身上的枪倒是带了两把,可杜向东从来就没有带纸的习惯,心中一阵火起,已将陈德平列入了将来被收拾的黑名单中。
扯起了嗓子,杜向东大声喊着,让门口的保镖送些纸进来,守在门口的陈德平一听洗手间里居然还没有纸,脸色不由的再变,隐有抽搐的感觉。
惊慌之中,陈德平突然发现对面跑过来一个带着口罩的,身着白色厨师服的高个男人,一边跑还一边咳嗽,好像受了些风寒。
似乎很急,男子跑过来时直接向洗手间跑去,手中拿着的卫生纸并不多,但眼尖的陈德平一眼便看的清楚,急忙跟着冲了进去。
“把纸给我,你再去找一卷!”陈德平声音发狠的对着冲到洗手间中,关了门后,停来没有再动的人说道。
回答只是一只手掌,只感觉眼前一黑,陈德平已直接昏了过去,身形倒地之时,被人扶着倒在了墙边,并没有发出什么异响来。
刚才杜向东冲进洗手间时,林天躲在角落里便看个清楚,厕纸自然也是林天拿走的,只为了这一会过来送纸的机会。
心情有些兴奋,林天轻轻的敲了敲面前卫生间的门,手中拿着卫生纸,对着厕位的门下空隙处晃了晃,然后很快的又收了上去。
一声怒骂声,厕位的门突然被打开,露出了杜向东那张愤怒到了扭曲的脸。只不过在看到林天那带着口罩的面庞时,杜向东却不由的吃了一惊,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回手去抽背在腋下的手枪。
比速度,林天自问难有对手,早就想到杜向东在不知道利害的情况下不会服软,这是一个做老大的通病。
一个箭步,林天已冲进了卫生间内,手中的卫生纸直接塞进了杜向东的嘴里,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已无比接近的距离抵在了那刚刚耸动过的咽喉处。
轻咽了口吐沫,杜向东很清晰的感觉到那把刀的锋利,仅是那皮肤与刀接触的瞬间,便感觉咽喉处一凉,过了一会才感觉到肉皮那丝丝的痛。
时机力量分寸掌握的很好,杜向东紧张之余,心里对这名杀手也升出了一丝好奇。
“告诉我,孟波在哪?”林天的眼神想要吃人,声音有些急,右手慢慢的拔出杜向东口中的卫生纸,阴沉的问道。
本想咳嗽两声,将嘴里的碎纸屑吐出来,可是又害怕稍一动作,再碰到了那把锋利的匕首,杜向东伸出舌头干呕了两下,装出一幅无所谓的模样说道:“天天追来追去的有什么意思,不如跟着我混,我保证你日后天天活得比上帝都舒服。”
在越南,有钱的男人活着确实很舒服,先不说不登记的老婆可以随便娶,孩子随便生,便是买一处大庄园,养几只大象老虎,无聊时杀一只解解馋也没有人会管。
东西方文化合并的国家,有钱人的自由社会,不知道上帝过的是什么生活,不然倒是真的可以比一比。
作出一幅冷笑的表情,但林天笑的并没有出声,右手轻轻的拿下了杜向东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嘲笑着说道:“你可能是看不清眼下的形势了,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说出来,让你死的舒服点,要不然,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眼镜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水晶制成的镜片当即摔的粉碎,林天的右脚用力的碾着碎镜片,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力声时,右手已抽了一根早准备好的钢针。
厕门一直保持着开启的状态,那昏黄的灯光透过空隙照耀到那根钢针的针尖上,闪着点点寒芒。
从听到的消息中知道,那几位黑帮大哥便是死在这种针下,杜向东的脸色不由的一变,双眼快速的滚动乱转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办法避免挨下这一针。
“你杀了我爷爷,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这个时候还敢对我动手,还不快放了我。”好勇斗狠的性格使得杜向东再次表现出一幅狠色,声音不大,但语气很阴狠的说道。
不过当林天的手中的钢针瞬间刺入他月复部肚脐下的气海时,杜向东的脸色当即变得扭曲起来。
气海,中者,破气血淤,身体失灵,这只是普通人的症状,若是练过一些武术的人,这个位被击中,损失的便是日后再也无法凝聚气力,想突然提气跳的高些,或跑的快些便没了发力的地方。
自幼跟随爷爷习武的杜向东自然知道自己所受到的伤害有多么严重,口中惊呼却又被那一团恶心的卫生纸堵住了嘴,心中惊恐之余大骂林天的手狠,一言不合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日后再如何练武只怕也达不到以前的程度了。
“你想不想成为太监,虽然你岁数大了些,不过我有办法保你不死。”林天的笑容有些邪恶,指尖轻晃之时,一根钢针再次浮现在指尖,针芒隐闪,当即将杜向东惊出一身冷汗。
身体不能练武倒是小事,可若是不能御女,这麻烦可就大了。
“我不知道孟波在哪,我也在找他。”吐了吐口中粘臭的卫生纸,杜向东很无奈的说道。
这是实话,但林天不信,手中的钢针已经指向杜向东的,而此时的杜向东即使没有脖子上的利刃相逼,此时也没有了活动的能力,除了一张嘴还能说话吐吐纸,整个身体已成了半麻木的状态。
“这是真的,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人的下落,他在河内。”情急之下,杜向东急忙说道。
这个消息,林天也很想知道,将钢针收了回来,指向杜向东的眼角晴明上。
并不是林天舍不得杜向东变成太监,而是杜向东刚刚方便完并没有冲水,即使带着口罩也会闻到一股怪味,那个可以导致杜向东变成太监的位又正好在下面,实在是不好下手,林天只好换了个地方来恐吓这位已经失了神的黑帮老大。
看着针芒在左眼处晃着,杜向东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语气有些迟缓的说道:“我说了会不会放了我。”
“只会死的轻松些。”林天冷笑着说道:“这已经很便宜你了,你知道我那天差点没死在华光寺,还中了一枪。”
“那你杀了我吧,你也同样得不到消息,会有人帮我报仇的,你就算再利害,也斗不过一个家族。”
早晚都是死,杜向东突然又露出一股凶狠的模样来,双目一闭,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无力之感,生生的挺着,甚至将脖子向前靠了靠,似乎想让那把匕首直接将喉部的气管割破,自杀在林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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