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
韦若瑾斜靠在花梨木交椅上,一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低垂着脑袋站在他面前的玉如颜:“怎么?人没请来么?”
那声音分明一丝丝寒意都没带,甚至透着一股子戏谑,但玉如颜就是听出了强烈的恨意与杀机,被那声音惊得浑身瑟缩了一下,颤抖着不敢看他。
这个魔鬼!他会不得好死的!
玉如颜低垂的眼帘掩住了满目恨意,娇弱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了,如风中落叶般震颤着,叫人看了,忍不住打心底里生出一股浓浓的怜惜来。
可惜,她面前的是韦若瑾,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的韦若瑾!
“碎玉宫宫规第二十七条,办事不力,自断一臂。”韦若瑾笑得充满戏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向玉如颜的眸子里流露出的是深深的嗜血恨意。
这个女人,是如今世上他最恨的人了,他要她生不如死,要那个人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玉如颜本就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血色迅速从她那娇女敕的脸颊上褪去,她惊恐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韦若瑾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眼中立时蓄满泪光,颤抖着后退了一小步,随即立即止住脚步,咬着嘴唇强自克制着不让自己转身逃跑。
在碎玉宫的地盘上,她能逃到哪儿去呢?这魔鬼本就是要折磨她,他留着她这条命,本就是为了慢慢折磨她,以此来报复当年他父亲加诸在他的亲人身上的那些不堪。
他要的,就是她怕,他就是要看她胆战心惊地等待折磨,看她无可奈何地忍受折磨,他就是要看她受尽痛苦,看她哭叫求饶,看她尊严尽失。
韦若瑾笑看玉如颜颤抖着身子退后,手一挑,但见寒光一闪,他手中已多了一把出鞘三分的短剑。他既没将剑全部拔出来,也没再有所动作,只是那么漫不经心地坐着,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如颜。
这女人,啧啧,不得不说,长得真是不赖呢!中原武林的两朵倾城名花之一的洛阳牡丹,果然名不虚传呢!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他还真不忍心砍下她一条胳膊呢!
韦若瑾看向玉如颜被毁了的左脸,那半张脸上的疤痕,便是用他手中这把短剑划的,想当初,划花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时,他可是一丁点儿犹豫都没有哪!
想到这儿,韦若瑾不禁感到有些可惜,毕竟这么美的女人可不多见,若她不是玉如颜,凭着这份姿色,他说不定会宠爱她,退一步来说,即便他不会如何善待她,至少也不会这般存了心折磨她。
只可惜,她是玉威的女儿!玉威的女儿,必须死!
只是现在,还不到让她死的时候,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还没厌倦。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玉如颜被擒进碎玉宫那么久,韦若瑾从来没有碰过她!
这么个大美人,韦若瑾不动心也就算了,竟然不染指,即便是报复,他也没有采用最简单、最粗暴、也是最令一个女人痛不欲生的报复方式——因为,他不屑!
“要砍断你的胳膊,还真别说,本座还真有些舍不得呢!”韦若瑾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摩挲着剑鞘,目光凝视在拔出来的那半截剑身上,神情十分专注,然而出口的话语却是如此揶揄。
玉如颜紧紧咬着下唇,将原本红润丰泽的唇瓣咬得深深陷下去两个小坑,自齿尖处泛起一圈青白。她知道,他在等,等她低头,等她求饶,等她尊严尽丧。
他总是用这种方式折磨她,给她很重很重的惩罚,逼得她不得不低头求饶,甚至跪地哀求,然后再摆出一副天恩浩荡的嘴脸,给她一些她勉强能承受得住的刑罚。
玉如颜原是心高气傲之人,她本来以为自己是死也不会向仇人低头的,可,当第一次,一个乞丐撕开她的衣裳,压在她身上,用臭烘烘的唇舌啃咬着她的身子时,她就屈服了……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她一次又一次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一次又一次按照他想要的屈膝低头,向他哀求讨饶……
很多次,玉如颜都想过死,想过与韦若瑾同归于尽,可她不能死,她已经是玉家唯一的幸存者了,她还要报仇,她更不能选择与韦若瑾同归于尽,因为她根本就没那个能耐。于是,玉如颜只有忍,在煎熬中等待时机。
可是这一次,她忍不了了。毁容,她可以忍,被鞭打,她可以忍,可,砍断一条胳膊,这一点,叫她怎么忍?
玉如颜毕竟是女子,天性中的软弱让她不敢直视那雪亮的剑光,她已经很用力地咬紧嘴唇了,可眼泪还是掉下来了,如断线珠子般,一滴一滴滴落在青石板地面上,晕开一团团圆圆的小小的水渍。
韦若瑾缓缓起身,依旧把玩着那把短剑,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向瑟缩着身子一小步一小步后退的玉如颜走去,那张英俊的脸上布满残酷的笑意。
他何止是想看下玉如颜的一条胳膊!他简直想将这个该死的女人五马分尸之后千刀万剐再挫骨扬灰!
“不要……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砍我的胳膊……不要……”玉如颜随着韦若瑾的步子惊恐地后退,臻首下意识大力摇晃着,纤细的颈子似乎随时会断掉。
“不要?呵呵,其实本座也不想的,只是……宫规如此,不可违背呢!”韦若瑾脸上的笑意忽的变得说不出的柔和,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带着蛊惑的意味,仿佛情人间的蜜语。
玉如颜最害怕的,就是韦若瑾这种看似温柔的笑意与软语,这是他心里的恨意到了极致,就要发泄出来的标志,每次他要对她动手前,都会这样笑,都会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说话。
她还记得第一次,他便是这么温柔地对她笑,对她说话,就在她要以为他要放过她的时候,他划花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