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少主初长成 087 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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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喝足了,又休息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苏子澈精力恢复了些,便急着赶回去。她如今知道了救哥哥的法子,哪还能沉得住气,巴不得插上翅膀飞呢!

苏子澈将脚伸出来,对着日光晒干,愁眉苦脸道:“要是轻寒在就好了!”还附带一声长叹以示遗憾。她的脚本就惨不忍睹,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肯定烂糟糟的没法看了。

“姐姐!”燕天三有些恼了,俊俏的女圭女圭脸涨红了,斜着眼睛瞪着她,什么叫“要是轻寒在就好了”?他在就不好了?

察觉到燕天三的不悦,苏子澈好笑地点了他额头一下,耐着性子解释:“我的脚底全是水泡,要是轻寒在,他会给我上药包扎,现在可好,疼死了!”

一听苏子澈说脚底全是水泡,燕天三立时急了,脸上的怒意瞬间被焦急取代,挺拔的身子毫不犹豫向苏子澈探来。

“我看看!”燕天三说着,倾身上前,伸手就要捉苏子澈的玉足。

“男女有别哎!”苏子澈扬声叫了一声,双脚一缩,双手往后一撑,整个身子都向后退了尺许,顿时让燕天三扑了个空。

“看都看到了,现在才知道躲啊!你的轻寒能不碰到你就给你包扎上药是吧?”燕天三白她一眼,哼!莫轻寒能碰,凭什么他不能!

“那不一样,轻寒跟我一起长大,一直都是他照顾我的!”苏子澈瞪大了眼睛,一脸郑重其事,“轻寒是我最重要的人!”

燕天三抓住苏子澈双脚的手一抖,身子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收拾好了情绪,强扯出一个浑不在意的笑容,以漫不经心的口气问道:“哦?最重要的人?比你哥哥还重要吗?”。

她什么都愿意送给他,唯独不愿意给他那个桃木镯,可见苏子清在她心里是极其重要的,那么,那个“最重要”的莫轻寒,究竟有多重要?

苏子澈像是没想到燕天三会这么问,怔了一怔,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地坐着。

燕天三虽是试探的话,但也没打算她会回答,因此抓过她的脚仔细审视着,嘴里以一副不以为然的口吻喃喃说道:“他是跟你一起长大的,那我还是你弟弟呢!”

燕天三小心翼翼地扳过苏子澈双足,看到白皙粉女敕的足底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天!都磨成这样了,她怎么不早说!一面暗自责怪自己方才只顾跟她赌气,没注意到她的不适。

“没有哥哥,我会很难过。”一道细细的、轻轻的、却异常坚定的嗓音柔柔响起,苏子澈抬眸,望向不知名的虚空,“但是没有轻寒,我会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燕天三握着苏子澈双脚的手又是一紧,她说,没有他,她会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对她来说,他是她的主心骨,是她赖以生存的支柱!

燕天三心里一阵阵发苦,是啊,他早该知道的,她,只是他姐姐,而他,也只能是她弟弟,仅此而已!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他以义弟的身份赖上她时,就已经注定是这种单纯得不容一丝杂质的姐弟关系了。

可他,明知道只能这么单纯下去,心里却总是希望掺杂进一些其他东西,于是……

罢了,他从来就没有那个资格!

燕天三有些羡慕燕天一,至少燕天一还有机会去争取,而他,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咝……三儿,你轻点!疼!”燕天三那一下刚好捏到了苏子澈脚上的水泡,疼得她差点掉眼泪。

燕天三听她喊疼,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道歉,认真处理她的伤口。罢了,罢了,何必苦苦纠结于那些无可奈何的事情呢?至少,此时此刻,陪在她身边的是他,为她排忧解难,让她依靠的人是他,那就够了。

燕天三轻轻将水泡挑破,将水挤出来,把苏子澈疼得吱哇乱叫,差点就要上演一出“泪淹太行山”的好戏。

听着苏子澈胡天胡地的叫声,燕天三眉梢直跳,斜着眼睛睨着苏子澈,一副鄙夷的模样,半冷不热道:“姐姐,你再叫,别人还以为这儿出命案了呢!”

看燕天三这么副要笑不笑的神情,苏子澈大约也懂得了丢人为何物,讪讪地垂下头不再乱叫唤了。

燕天三看她这么一副委屈样儿,又好气又好笑,不再跟她东拉西扯,从怀中模出一个小盒子,以指甲挑了一些药膏抹在苏子澈足底,再用帕子细细地包好。

“咦!这是什么药呀?香香的凉凉的,敷上去很舒服呢!”苏子澈很是惊奇,那药膏浅碧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抹上后一股清凉的感觉将辣痛感压下去不少。

“帮助伤口愈合的药,叫做‘碧玉膏’。”燕天三将药和那根中空的管子收回怀中,也坐在石头上和苏子澈闲聊。

那边陆陆续续升起几堆野火,烤着各自的猎物,虽是人多猎物少,好歹也聊胜于无。饥火烧天的众人,只好胡乱吃些,喝了一肚子水暂且充饥,休息一阵再行赶路。

苏子澈从没走过这等崎岖不平乱石遍地的山路,饶是武功高强,也经受不住脚上小牛皮靴的折磨,不得不有多慢走多慢。

至于那班江湖人,一来本身饿得厉害,二来离最近的城镇还有一昼夜的脚程,山路难走,谁也不敢夜间赶路,就怕一个不小心栽下悬崖尸骨无存,因此他们为着保存体力也不敢走快。两路人倒是差不多可以做个伴,苏子澈二人在前,那些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林间幽深,天暗得早。天色尚未全黑,燕天三就停下来了,将苏子澈安顿在一棵大树下,又生了一堆火让她取暖,自己拿着苏子澈那把锋利的小刀一路走走停停,不大一会儿就没影了。

那几百号江湖人也在附近停下了,各自三五成群生了火休息,出动了不少好手打猎觅食。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燕天三才回来,身上沾了不少血,手中拖着一大团黑黢黢的物事。

此时林中已经全黑了,那些去打猎的汉子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收获仍是少得可怜,若是均分,怕是每人分不到鸡蛋大一块肉,这还是连骨头也算上的。

燕天三拖着猎物走近,苏子澈才看清原来是一头野猪。

“哇!三儿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打到一头大野猪!”苏子澈跳起来欢呼,将酒葫芦递给他,燕天三伸袖子抹抹汗,喝了一大口葡萄酒,觉得这酒甜甜的很是好喝,又喝了一大口。

苏子澈竖起大拇指,眉飞色舞地接着说道:“我简直对你佩服得四仰八叉!”

“噗”的一声,燕天三一口酒尽数喷了出去,抚胸猛咳一阵,喘道:“姐姐,人家都是五体投地,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四仰八叉呢?”

燕天三跟苏子澈面对面坐着,他那一口酒喷出去,刚好正喷在苏子澈脸上,苏子澈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一个没防备,但觉脸上一阵温热,随即被山里的夜风一吹,变得刺骨得凉,伸手一模,只觉得湿湿黏黏的一片,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跳了起来。

“燕天三!你个混蛋!居然往我脸上吐!”苏子澈鬼吼鬼叫着去揪燕天三,刚一跳起来,脚上猛然受力,满脚底板的水泡火辣辣地疼,疼得她小脸紧紧皱成一团,闷哼一声跌了下去。

天色昏黑,苏子澈不会生火,添个柴都能将火压得快熄灭了,燕天三没看到她脸上痛楚的神色,犹自撇着嘴絮絮叨叨:“我说姐姐,生着的火都能被你弄熄,你可真有本事呀!”

苏子澈咧着嘴直抽冷气,听燕天三笑话她,恼得重重擂了他一拳,背转过身不再搭理他。

那头野猪并不是特别大,野猪肉粗,燕天三舍了两头硕大的壮年野猪,跑了老远才找到一头半大的。反正他们还不怎么饿,他有的是时间仔仔细细打猎,找到最好的猎物孝敬他最爱的姐姐。

最爱的姐姐……

燕天三心里甜甜的,又有些酸酸的,初尝情滋味的懵懂年纪,爱上一个明知不可能的人,这滋味就像是冰糖葫芦,甜甜的,酸酸的,却令人欲罢不能。

在最单纯的年纪,以一份最纯挚的心,遇上一个不可能的人,爱过,给过,伤过,痛过,毕竟也是值得的。

他心甘情愿,倾尽所有,不求回报,只求能看着她笑得张扬恣肆,那便足够了。

“那……我给你tian干净,行了吧?”燕天三说着,猛的凑上去,将两片温热的唇贴在苏子澈微凉的脸颊上,伸舌头轻轻tian了一下。

苏子澈正擦着脸,冷不防被他偷袭得手,刚感觉到脸颊上被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抬眸去看时,燕天三已经拎着野猪往溪边走去了。

苏子澈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燕天三的背影,他忽然回头冲她展颜一笑,又转了过去。

一切,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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