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了最后陆宁才明白,老太公特地在离席了之后,找自己过去,是因为他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和自己说清楚,但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看得出来,老人家对他还是比较关心的。当然,更多是对于自己选择了陆宁,现在却出来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的一个警戒。顺便表达出,他希望今后的陆宁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对于他这段时间在自己小院折腾的事情,老太公之前就有耳闻,也让人过去劝告过陆宁,不过从反馈回来的消息看,陆宁这边并没有什么改善,依然是我行我素。
陆家虽然是个商人之家,老太公也一辈子经商,但也知道武人的地位在如今的陈朝是多么的不堪。恐怕只要是一个正常的读书人,就不会自轻自贱到,丢掉了书本,跑去学习什么武学,想成为什么侠士。
侠,那只是一种传说,一种幻想,只能流传于书本想象之中。真的武人,其实更多是干些违法犯禁的事。所以武人的地位低,一方面是受国策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是出自社会上众人对他的认同感。
这是因为,只要是习武的人,都会有这样一个不好的习惯,会慢慢的习惯于用暴力去解决一些事情。虽然有些人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往往结果和初衷相差甚远,让人会产生一种不好的感观,这样才降低了武人自身的地位。所以每一朝每一代,侠以武犯禁,都是另朝廷头痛的事,自然不会给他多高的地位。
既然是这样,那么陆宁为什么还要弃文习武,难道是他大脑有问题,这显然不是。老太公想了很多,他认为,这是陆宁的一种自暴自弃,自我放纵的行为。
从自己得来的消息看,陆宁小的时候本来是一个有名的小神童,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只是之后就屡试屡败,让他幼小的心灵遭受了打击,接着又骤逢家变,父亲母亲相继离去,最后连一点产业都没有留下来,对科举仕途灰心丧气之下,才被迫答应以入赘这种方式来投靠自己这边。
在他的心里对于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很憋屈的,尤其是过来之后,发现这边也不是很好,受冷淡不说,还有好多人敌视他。他一个穷书生,之前就比较的呆板,这一下心中的苦痛,更是无处发泄。
至于那次出门喝酒解闷,被人打劫之后的疯癫,无非是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借着这个机会装疯卖傻,发泄心中的苦闷罢了。
因此这段时间,陆宁的所作所为,也就不难理解了。不过是他心中压抑到了极点之后的一个爆发,人们都说物极必反。这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觉得读书没有用,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甚至是导致自己痛苦的根源。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才学,那么也就不会存在这么多的痛苦根源,没有那么多需要顾及的面子。反正今后也是在一个商人之家入赘,没了前途一说,那么不如干脆抛弃文人的身份,去学习一点的武艺,这样再受到欺辱的时候,至少自己可以用自己的拳头挣回一些脸面。
所以他今天把陆宁叫过来,其实就是想好好的开导对方一番。从对方的诗词来看,确实有些才学,他一直考不中举人的可能,是对于考试不擅长,这样的先例也不是没有。既然对方有这个才学,那为何不能好好的发展一下自己的长处。多去参加一下此类的活动。那样,不但能结实一些有才学的名流,也可以舒缓一下他自己苦闷的心情。
老太公是基于自己的想法,出于好心想劝解一下陆宁,但是他的猜想和陆宁真实的想法相差但远,对方刚开始还说的比较隐晦,陆宁也是听的云山雾罩,不知所云。
直到后面说到像陆宁这样的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参加一些活动,那样既可以可以散散心,也能一展自己的长处。没必整天要躲在家里,也不要胡乱的猜想,陆家不会担心他的声名,到时候会压制了本家。
如果有实力,尽管去。出去了还能认识一些朋友,又做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心情自然会好了。比如说今天的中秋诗会,听说好多都邀请了他,完全可以选个感兴趣的去参加一下,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有人很在意的。
话说到这里,陆宁哪还有什么不明白了。他不知道对方竟然会这样想自己,以为自己是担心自己的名声到时候太大了,会压过陆家的子弟,陆家这边会不高兴,会打压自己,才不去才加中秋诗会的。
这个理由被老太公抛出来,陆宁一时间哭笑不得,他不去参加中秋诗会,是因为他怕麻烦。不想因为这个,闹出许多的麻烦事,仅此而已。哪知道在别人的眼里会变成了这样。看着坐在一旁的陆天恒和陆婉苏笑眯眯的喝着茶,可能也有着同样的相法吧。
不过这个事情还真不好回答,但是不说出来,陆宁又怕自己给自己憋出内伤,一时间倒是有些犯难了。他总不能解释,我习武是因为我要锻炼一副强健的身体,还有我得罪了人,怕别人害我,希望可以多加强一些锻炼,到时候有能力自保。
这话无论如何是没法说出来的,陆宁只能是拿着自己之前的给陆婉苏解释的话,再说了一边,别人信不信他就不管了,反正他那个解释也是实话,不算是欺骗他们。至于中秋诗会,只是说邀请的人太多了,怕得罪人,才会选择一个都不去的。
然后老人家又说了好些让他宽心的话,家主陆天恒在一边也不时地会补上几句,意思就是不要在意现在在陆家的境况。后面他和陆婉苏成亲了之后,一切都成了事实,自然到时候就没有人再去说什么,这些跳出来的不过是写跳梁小丑,不足为惧。没有本事的才会跳出来,你看今天那些真正掌握陆家一方权力的,谁会看不清楚形势,敢胡言乱语。
最后在两位长辈的目送之下,陆宁才和陆婉苏一起离开了老太公的小院。临走时,老人家还不忘叮嘱陆宁晚上也出去逛逛,今天过节就不要再憋在家里。既然诗会都已经推了,那就算了。但是城里还是会有不少热闹的节目可以看,到时候让陆婉苏陪着过去玩一玩,年轻人嘛!总该是大多动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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