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颤悠悠地站起身,我与张老二相互搀扶着爬出沟。林雨佳双眼顿时又是一阵泛红,随后扑过来想要扶住我们。
“站在那里别动!”
我与张老二异口同声地怒吼道,林雨佳被吓得一愣,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见她总算没有再往前,我二人同时松了口气。我抹了一把脸色的血,不断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在前往四川省的时候,我们本身就有足够一夜风流的阴德,再加上救过整座精神病医院的病人,即使你与林丫头大战三百回合,阴德也应该绰绰有余。可如今只模了一下却就招来了惩罚,没道理啊!”
由于林雨佳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我急忙提醒张老二注意一下言行。这时,徐中言与司机二人也反应过来,急忙扶住我们。望着不知所措的林雨佳,我柔声安慰道。
“雨佳,你先别碰我们,事情有些突然,等以后再对你详细说明。”
林雨佳咬着下嘴唇,使劲地点了点头。见我们二人只是皮外伤,徐中言也松了一口气,随后拨通电话,打算再叫一辆车来。而张老二则趁此机会蹲在地上,飞快地在手心上书写着什么,然后一掌拍在地面上。
见他这番行为,我明白张老二正向地府方面打探消息。没过多久,张老二突然神情一震,随后哭丧着脸站起身。
“一切都清楚了,由于颠倒阴阳后都竟然让七相逃月兑,阎罗王大发雷霆,责骂我们办事不利,所以一笔勾掉你我二人的所有阴德!”
擦,这也太不讲理了!
我心中重重地靠了一声,但不敢直接骂出声,生怕被天雷劈。我用不善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张老二,将怨气都发泄在他身上。
“都怪你,要不是被你阻拦,我的本尊早就将七相活活劈成两半!”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还是赶紧去看看孩子吧。无论是神是鬼,如果被老夫查出是谁竟敢对刚出生的生魂下手,老夫绝对饶不了他!”
张老二急忙岔开话题,可一提到孩子,脸上顿时充满了怒气,加上他此刻鲜血淋漓的模样,让我都有些心颤。
“嘟嘟。”
一辆奔驰车从远方行驶过来,看到我们后便鸣着喇叭停了下来。我与张老二抢先钻进车中,随后便让林雨佳坐在前边副驾驶的座位上,生怕不小心会再次接触。
来到医院后,徐中言好心地提出让我们二人先去包扎一下,张老二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见此徐中言不在多言,感激地看了我们一眼,便到前面带路。
一进病房,就发现一个浑身插满软管的婴儿正双目紧闭地躺在病床上,而陈芳正半躺在旁边,双眼通红地紧紧抱着孩子。看到我与张老二后,她那悲痛神情上露出一丝狂喜,翻身下床就想要跪倒。
我急忙抄起一个枕头架住她,丝毫不敢碰到陈芳半分。张老二直接扑到病床前,瞪着眼睛直直瞧着孩子。
“陈姐,你快起来。我们一定会救孩子的。”
轻声安慰了半天,陈芳才站了起来。我刚想也去看看孩子的伤势,可这时,一个刻薄的声音却传入耳中。
“嘿,好大的口气。”
我眼中厉光一闪,将目光投向身后,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过分,在如此悲伤的场合还敢出言不逊。回头一看,发现徐中言的父亲徐文行正在身后,而他旁边还站着几位身穿怪异服饰的人。
将这些人环视一圈后,我断定方才的嘲笑肯定那名戴墨镜的老头所发出的。那老头身材矮胖,头戴一顶瓜皮小帽,还留着两撇八字胡。此刻他鼻眼朝天,正透过墨镜的缝隙斜眼望着我,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而他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他们也正用不屑地眼神望着张老二,二人手托铜铃、木剑等各种法器,恭敬地站在八字胡后面,看样子他们三人是一伙的。
在徐文行身旁还有一名和尚,和尚的脸上虽布满皱纹,但神情沉稳,让人不禁感受到一种祥和的气息。
“易先生不必惊讶,这几位是我专门请来的大师。这位是千云山千佛庙中的白云大师,而另一位。”
“贫道乃诸葛有才,是茅山派第八十八代掌门。听徐董事长说你也是位高人,报个名号吧!”
望着诸葛有才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我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阵厌恶。但听到他自称来到茅山,心中便不敢低看。
“茅山,难道你也是道家协会的人?”
“道家协会,那是什么?哦,老夫明白了。你原来是来自‘道家协会’门派的人。哼,没听说过!观你的样子,就知道那所谓的协会中肯定是一群乌合之众!”
“噗!”
听到八字胡的话,我险些笑出声来,同时也断定诸葛有才只是一个江湖骗子。连道家协会都没听说过?那可是全国各大道派联合成立的组织,其中就有正宗的茅山弟子。我看你们才是乌合之众吧!
“哼,在下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无门无派!”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朝病床走去。见我不告而别,那两个年轻人顿时骂声不迭,我猛地回过头去,用凌厉地眼神瞪着他们。
被我鲜血淋漓的尊容所惊吓,男女年轻人顿时噤声,随后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嘀咕着什么。而诸葛有才则大声斥责我不懂礼数,旁边的白云大师见此情景,双手一合,唱了个佛号。
“阿弥陀佛,众位都是徐施主诚心相邀才来到此地。既然相见,即是缘分。何必一见面就大生干戈?”
经白云大师相劝,八字胡他们才算罢休。我朝白云大师微笑一下后,便来到张老二身边。“看出什么了吗?”
张老二神情凝重地端详着婴儿,半天不语。我仔细一看,发现孩子气息微弱,全身发青,而且身体下还不住往外渗着腥臭的脓水,将床单都浸湿了。
陈芳急忙呼唤护士来换药,等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之后,我与张老二不禁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在婴儿的背上,一个呈手掌状的伤口触目惊心,伤口深深陷入肉中,周围的肉已经全部腐烂,几乎露出白骨。
被揭开伤口,婴儿却毫无反应,仿佛一点知觉都没有。陈芳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随后而来的徐中言将陈芳紧紧护在怀中,也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而林雨佳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捂着了小嘴,别过脸去不忍再看。“路明,孩子好可怜,快救救他。”
我被林雨佳那母性泛滥的目光瞧得有点不自在,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不要打扰张老二。
如此恐怖的伤势,别说一个两三个月大的孩子,即使是一个健壮的中年人也吃不消,早就一命呜呼。可是孩子却依然活着,小小年纪就要经受如此痛苦,还真还如死了好!
见我们二人愣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反应。从八字胡的方位又传来一阵嗤笑。
“徐董事长,贫道看他们根本就是两个骗子。徐小公子乃金枝玉叶,怎能容两个骗子胡作非为!贫道早以看出小公子是被恶鬼缠身才导致性命垂危,请赶紧将闲杂人等驱除,让贫道用本派至高道术-阴阳续命**来相救。此时刻不容缓啊,还望董事长三思!”
听到八字胡的话,焦急万分的徐文行神情便有所动摇。他用质疑的眼神望着我与张老二,最终开口说道“二位,非常感谢你们能够赶回来。中言已经将路上的意外告诉我,徐某深感过意不去,易先生与张老先生不如先去包扎一下,不要耽误诸葛道长开坛做法,如何?”
听到徐文行下达逐客令,我顿时大急,刚要争辩,可张老二却一把抓住了我。
“那好,我们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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