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的心情很是糟糕。
事实上,自从并州军进入益州,益州诸将的心中,就是从来没有痛快过。
尤其是高沛的战死,虽然事后有消息传来,是高沛主动求死,但是杨怀还是对并州军恨之入骨。更是屡次向刘璋请战,要杀奔汉中,为高沛报仇。
刘璋也却是同意了杨怀的请求,连续被吕义戏弄了两次,刘璋差点沦为益州世家的笑柄,对于并州军,刘璋同样是恨之入骨。
只是刘璋还没有来得及进攻汉中,并州军却是突然从长江杀了过来,一路势如破竹,杀的益州都是开始颤抖起来,
后院失火,刘璋哪里还有心思攻打汉中,只能是疯狂抽调兵马,想要夺回巴东。只是留下杨怀镇守剑阁。
这自然让杨怀极度失望,以为自己是无法亲手为高沛报仇了,谁知道,并州军突然又是杀入了巴西。
庞义降了,梓潼也暴露在并州军面前,剑阁天险,瞬间成了一张破布,担心后路被断的杨怀,立刻点齐一万五千兵马,只是留下五千人守城,就是杀奔梓潼。
“高将军,等着吧,本将一定亲手斩下吕义人头,为你报仇!”一路急行军,杨怀骑在马上,望向天空,喃喃自语道。
“将军,快要到梓潼了!”
就在杨怀陷入沉思的时候,前面行军的士卒,却是发出阵阵欢呼,一个副将更是高兴的策马过来,朝着杨怀一抱拳道:“杨将军,再过五十里,我们就能进入梓潼了,只是前面一共有两条道,不知道我们该走哪一条呢?”
从剑阁到梓潼,更有两条山路,其中一条宽阔,利于行军,一条狭小,却是路程最短,若是往常,杨怀一定会选择大路。
只是梓潼如今已经有并州军在,杨怀也不敢大意了,反而是吩咐士卒上去探路。没过多久,探路的士卒回来,却是给杨怀带来一条糟糕的消息。
大路两边的山上,隐约发现了一些并州军的旗帜,而小路之上,却是静悄悄的,没有发现敌军的踪影。
当然这些探子都是没有敢于深入进入探查,害怕引起了并州军警惕,堵住大军进入梓潼的通道。
“将军,看来并州军是要在大路埋伏我们了!我们走小路吧!”见到大路发现伏兵,一个副将来到杨怀身边,小声的建议道。
杨怀却是沉着脸,苦苦的思索了一番,然后脸上才是露出一丝冷笑,道:“不,我们走大路!”
“什么?走大路?可是将军,大路已经有了埋伏啊!”那个副将大惊,有些不解的看着杨怀。
杨怀却是哈哈大笑,冷然道:“哼,并州军最擅长的,就是虚张声势!我料那吕义也是打仗的好手,若是有伏兵,岂会被我们发现,你再探查的时候,可发现了埋伏的军卒?”
最后的话是对哨探的军卒说的。军卒赶忙一抱拳,迟疑道:“回将军,属下只是看到旗帜,并没有发现敌兵!”
“哈哈哈哈………”杨怀一听,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笑道:“看来错不了,并州军这是用的疑兵之计,让我们误以为大路有伏兵,然后该走小路,然后在小路处埋下伏兵,袭击我们!如此计策,岂能瞒过我!”
“不愧是将军啊,真乃神机妙算,我等不及也!”听了杨怀的话,在场的武将都是恍然大悟,满脸佩服的看着杨怀。
杨怀心中更是得意,满脸都是傲然之色,挥手道:“传令过去,我们从大路杀过去,争取早日进入梓潼!”
“诺!”
益州兵将轰然答应,然后加快速度,朝着大路狂奔。不过杨怀毕竟还是谨慎的,来到士卒发现旗帜的地点不远处,就是下令停兵,然后派人爬到山壁上去,仔细搜查了一番。
没过多久,即使见到一个副将,哈哈笑着,拿着一面并州军的旗帜来到杨怀面前,满脸敬佩的说道:“将军果然料事如神,真的是并州军的疑兵之计!上面只有旗帜,没有敌兵!”
“哼,区区小计,也想诓我!真当我益州无人了吗?”杨怀傲然一笑,被属下马屁一拍,觉得浑身都是舒坦了不少。
然后下令大军继续前行。期间,大军又是发现了几处并州军的旗帜,杨怀无一例外,全部停兵,派人上去检查。
果然全部是空旗,没有一个人影。引得杨怀哈哈大笑,一群武将,则是朝着杨怀拼命拍马,搞到最后,杨怀走路,眼睛都是望着天,脸上的笑意都是没有断过。更是觉得并州军不过如此。
眼看着,数十里的山路,已经是走了三分之二,期间,时不时就能见到一群群的旗帜,半遮半掩的出现在山上,甚至还有一次,竟然出现了几个草人,把杨怀吓了一跳。
但是随后,众人又是付之一笑。杨怀更是彻底的放下了心,虽然之后又是发现了许多的旗帜,但杨怀却是懒得检查了,直接是催促大军飞速走过。
数十里的山路并不长,尤其是益州兵急行军,那就更加快了。没过多久,杨怀的大军就是走到了山道的尽头,再过三四里,就能走出山道了。
许多益州兵都是放松下来,有的甚至唱起了山歌。
然后就在此时,陡峭的山林之上,一阵寒风吹过,露出了里面藏着的并州军战旗。前面的探子发现了,立刻就是大笑起来。
继而整个益州兵,都是纷纷发笑,阵阵笑声,回荡在陡峭的山林上,回声久久不绝。
杨怀的眉头,顿死一皱,此地已经接近了梓潼,他唯恐并州军的探子发现,赶忙是喝令士卒停止发声。
军令一下,杨怀附近,士卒的笑声纷纷停止,可是山林间,一阵阵大笑之声,却是依然没有停歇。
杨怀顿时大怒,喝道:“本将传令不准笑,你们没有听到吗,再笑者,定斩不饶!”
“哈哈哈哈哈……………”
杨任不说还好,他一吼,山林之间,阵阵笑声,越发的大了,还夹杂着许多的北方的口音。
益州兵中,许多人的脸色都是变了,杨怀的脸上更是露出惊恐的神色,大声道:“不好,这不是我们的笑声,伏兵,是伏兵!”
“哈哈哈………杨怀,你们现在才反应过来,不嫌太晚了一点了吗?”呼啦一下,原本空无一人的山岩之上,吕义大步而出,神色冷漠的盯住下面的杨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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