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汤氏日化狙击的失败,则让他现在对股市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厌恶和恐惧。
而且,他也知道,如果第二阶段针对鼎天集团的狙击不成功的,等待他们的可能是牢狱之灾。因为,他们的资金很多是来自于上市公司海滨基建的流动资金。挪用上市公司资金,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证监会要是察觉,也够他喝一回的。
压力太大了,心理反应强烈。前几天在操盘室里,他的整颗心都仿佛被束紧了一般,让他喘不过气开,口干舌燥。
尤其是看到汤氏日化猛然走高的那个下午,他简直是吓得尿流。比坐过山车蹦极这些极限运动吓唬人多了。
下意识里,对第二阶段的狙击有一种恐惧感,邹一默这些天里一直都呆在帝王国际里,沉溺在女人的身体里,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一丝存在感,才能忘记那些恐惧和烦恼。
正在这时,邹一默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见是帝豪国际的总经理的号码,不由得就由几分恼火,按了接听键,说道:“不知道老子在忙吗?这个时候打过来电话是你爹死了还是你妈死了?”
听着那边明显属于女人的叫声,总经理心里在回骂,擦,凭什么啊?你他母亲的什么工作,老子天天累死累活,祝福你生儿子弱智。
嘴里却不敢怠慢,一脸恭敬地说道:“邹少,有个叫田鸡的,说要见你。”
在总经理眼里,田鸡是海滨市著名黑社会组织锦城集团旗下的核心成员,地位仅次于黑袍等几个创业元老。
虽然明知道邹一默在干那档子好事,但是他也不敢怠慢,只有及时通知。却不知道,他却触了邹一默的逆鳞。
“他母亲的,锦城集团的,都是他母亲的王八蛋!让他滚!”邹一默怒不可遏地骂道,同时,紧咬牙关,状若疯虎。
他想起前段时间,自己找田鸡帮自己修理萧晨,反而被萧晨狂踩,牙都拔光了,然后锦城集团的二把交椅黑袍到了现场本以为他会替自己出气,对付萧晨,没想到他把自己和田鸡一起踩了。
被人踩也就算了,他母亲一天被人踩两遍,也算是被踩出了水平,踩出了风格了。空前绝后啊!
当时邹一默就觉得特别委屈,恨不得一刀把黑袍捅死。当时,黑袍所在的锦城集团是海滨市地下势力的王者,虽然,这些年慢慢退出黑道,想要洗白。但余威尚存,海滨市的其他小股黑道势力,竟然连蠢蠢欲动都不敢。
甚至,邹一默想计划在高家唐家赶走莫新军吞下鼎天集团之后借助黑帮势力除掉萧晨,都不敢找海滨市的黑帮,反而舍近求远,寻找毗邻的香港黑帮。
这时候,总经理说田鸡要来见他,他怎能不怒?
邹一默正准备挂断电话,却听到听筒里传来田鸡清晰的声音,说道:“邹少,今天你见我一面,我能帮你拿下整个海滨市的黑道。”
邹一默一愣,笑了。有点意思。一坐在沙发上,对总经理说道:“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准备怎么送给我一个海滨市的黑道。”
女孩乖巧地爬过来,用柔软的触感安慰他。
邹一默微微闭上眼。
女孩凑过来,依偎在他身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邹少,我……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你让我当这家店的妈妈桑,让我服侍你一个人怎么样?”
邹一默拿出钱夹,抽出一叠鲜艳的钞票,摔在女孩脸上,指着门口说道:“看见门了吗?从那里滚出去!思想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我对你是真心的!”女孩脸憋得通红,不知道是佯装发怒夺门而出,还是捡起钱乖巧离开。♀
“真心?在这花花世界,我活了二十多年,见过各种美女,就是没见过真心。甭以为你那70块钱修好的能骗得了我,靠,你要真想骗我,倒是多花两钱做个手术啊!”邹一默挂着笑意,但却一脸阴沉地看着女孩说道,“跟他妈的火车道似的,还说自己是第一次!”
女孩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但还是捡起地上的钱,扭着小蛮腰离开了。
邹一默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却在那空白之中浮现出秦沛儿那一张俏脸。
其实,帝王国际里和秦沛儿姿色相当的女孩不少。但是,或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些天,他对秦沛儿念念不忘。
可是,现在这个女孩是萧晨的人了!想到这里,邹一默那一张俊脸变得分外扭曲,拳头也攥在一处,心中一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一定要把萧晨干掉,一定要得到秦沛儿!否则,我邹一默誓不为人!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只听总经理喊道:“邹少爷,田鸡哥到了!”
“进来。”邹一默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支香烟,没有起身。
田鸡推门而入,反手带上了门,那样子,却让邹一默一下子笑得直不起腰来,一口烟呛在喉咙里,不住咳嗽。
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邹一默才直起腰,大笑着指着田鸡说道:“靠咧,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田鸡长得很粗犷,身高足足有一米九,膀大腰圆,一张黑脸膛,浓眉大眼,嘴唇很厚。原本军人出身的他,面色总是很严峻,一副苦大仇深忧国忧民的样子。
现在,田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颊被打得肿起多高,仿佛在嘴巴里面含了两个大馒头。
额头上有个不小的伤疤,上面贴着创可贴,创可贴上的图案竟然是粉红色的hellokitty。和他原本严肃的神色出现了极大反差。整个人充满喜感。
田鸡也不客气,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闷头半晌不说话,却忽然拿起桌上的轩尼诗,对着喉咙猛灌,一口气干掉大半瓶。
这让邹一默很肉疼。狗日的,老子这酒三万多一瓶呢!你当着是白开水呢?
“邹少爷,我以后跟你了!”
田鸡将酒瓶在桌上猛地一顿,一些酒水飞溅到桌子上,他喘了一口气,看着邹一默,一脸悲壮地说道。
那神情,仿佛是易水河边的西楚霸王,分外地悲壮。一副认定了道路,打定了主意一口气走到黑的样子。
邹一默颇感意外,定定地看着田鸡说道:“你在锦城集团,不是在前十把交椅之内?干的好好的,干嘛跟着我?我这里庙小,可不一定养得起你这尊大佛?”
“干得好个屁!”田鸡伸出左手,只见赫然缺了小拇指,说道,“这是高峰让剁的!黑袍亲自下的手!他妈的,一群没良心的玩意,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哦?你犯了什么错?他为什么这么对你?”邹一默眯着眼睛笑着问道。
田鸡拿起轩尼诗,再次往喉咙里灌去,吐沫飞溅地吼道:“还不是那次惹了萧晨?我就是不明白,这个萧晨算个什么玩意?也不过是汤广浩的一条狗而已!高峰用得着那么怕他?”
“那你,找我什么意思?”邹一默问田鸡道。
他一直在观察,看田鸡说话的语气神色是不是显露出破绽,是否有表演的意味。现在,他还拿不准,田鸡来找自己,是不是萧晨或者锦城集团的授意。
“我想投奔邹少爷!”田鸡一脸坚定地说道,“高峰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寒心了!当年老子陪着他打天下,一把砍刀杀遍了海滨市,老子替他挡过子弹,替他挨过砍刀。但是,他现在想走白道,我们这些老人他就觉得不中用了!恨不让我们出门让车撞死!为了一个萧晨,砍掉我一只手指,我要再跟着他,还有多少手指让他去砍?还有那个萧晨,我迟早要将他碎尸万段!”
“跟着我?”邹一默从酒柜里又拿出一瓶轩尼诗,重新坐到沙发上,打开了帮田鸡倒了一大杯递给他,笑得意味深长,“高峰是想洗白,但是,我们邹家可是一直都是白道的生意啊。我说过,我这庙小,养不了你这尊大佛,倒不是自谦啊!”
田鸡脸色一黑,语气不善地说道:“邹少是说我来你这里,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不不。”邹一默端起装满琥珀色轩尼诗的高脚杯,笑着摆手,“我是说,我对黑道没什么兴趣!田鸡你是一把好手,我当然是知道的!”
“邹少对黑道没什么兴趣?”田鸡一脸遗憾地看着邹一默,颇有一种怀才不遇明珠暗投的味道,“邹少,我田鸡虽然是个粗人,但是都看明白的形势,你却看不懂!邹少,不是我说你,你可是很傻啊!原来高峰在海滨市黑道一股独大,成为海滨市的地下皇帝,其他的黑道都是小打小闹,不敢和高峰争地盘。但是现在高峰兴趣已经不在黑道上,很多老人都离开了,力量弱的不行。现在,你如果拉起一帮人马,精兵强将,号令海滨,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啊!高峰,不会和你争,也不会争得过你!”
邹一默没有说话,微笑沉思。说实话,黑道这东西,他也一直在考虑,但却只带着几个小马仔显威风,也一直没有形成规模。
和萧晨的一场争斗,他节节败退,也在某种程度上让邹一默认识到自己的局限,也让他变得成熟。
武力,虽然原始,但有时候,却是解决问题最便捷最有效的手段。之前和萧晨的几次冲突,不都是因为自己没有一只敢打敢冲的高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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