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军嘿嘿一笑,说道:“我正和杜飞喝酒呢,就接到黑袍的电话,说有人砸场子,他们不方便动手,叫我们过来!”
杜飞接到一条短信,皱眉看着,抬起头面色有点凝重地说道:“萧少,李少,松山正雄刚刚被抓到我们分局就被保释出去了。和我一个关系不错的副局说,三井财团往省政府那边施加了压力,莫副省长也扛不住……”
“我擦他妹的!”李破军咬牙痛骂,“早知道他会被保释出去,我连他一块抽了!”
萧晨沉默不已,没滋没味地咬着一块鸭血豆腐,杜飞表示歉意,小声说道:“萧少,这事儿我办的不到位,你别生气!”
萧晨佯怒道:“晨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杜飞惊得一头冷汗,甚是尴尬,萧晨灿烂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开玩笑的。我生气的是你萧少李少的叫来叫去,太见外了!那次喝酒咱们不是说过了吗?咱们以兄弟相称,怎么,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杜飞苦笑点头,心说你们俩树大根深,背景深厚,我一个副处级干部哪儿敢和你们称兄道弟,上次还不是酒后口吐狂言,你们把我当做兄弟可以,但是我要真这么认为就是太不知进退了。
当下转移话题,问萧晨道:“萧少,你准备什么打算?”
“官司,当然要打到底了。”萧晨抽烟,眯着眼说道,“就是不能把他送到局子里,我也得恶心恶心他。不过,三井财团倒是有点能耐啊。”
“三井财团在内地的投资很多,在钢铁、汽车、电子行业都布局很深。能给省政府压力,不意外。”李破军虽然不怎么懂商业,但是他生长在华夏顶尖权贵圈子里,对三井财团的布局还是有所耳闻。
萧晨每年都读到组织研究部门独家发布的全球产业报告,对三井财团的那些操作手法怎么能不知?但是三井财团能给一个省级的政府施加压力,还是让他觉得有点意外。
也正是在这时候,萧晨的手机响了,依旧是那首贱兮兮的“启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见”的彩铃,萧晨低头一看,说道:“是莫副省长的电话。”
这铃声在李破军、杜飞听来就没什么好听了,杜飞苦笑:“催命符啊!”
李破军也笑,是一种恶作剧成功后小孩子的诡笑,说道:“我看是要骂我们俩了。”
萧晨按了接听键,一手捂住话筒,用口型说道:“你挨骂不挨骂不知道,我挨骂是肯定的了。”
耳边就传来莫新军颇有威严而又显得和蔼的中音:“萧晨啊,有时间吗?有时间到我家来一趟。”
萧晨当然不能说没有时间,点头,说道:“我这就过去。”算了一下路程,“大约半个小时吧。”
“破军,在你身边吗?”莫新军问道。
“在呢?要不要他过去?”
莫新军沉默半晌,说道:“算了,就你一个人来吧。”
萧晨挂了电话,微笑,指着李破军,无奈摊手,“你看吧,太子党就是不一样,这不?老莫把我叫过去挨训,你一点事情没有。”
见副省长召见,李破军杜飞也没有理由留萧晨了,就说下次再一起喝酒聊天。
黑袍他们把钱付了,萧晨就驾车往莫新军家赶去,众人也都散了。
已是深夜,
莫家书房。
莫新军的爱人给萧晨端过来一杯上好的普洱茶,把茶壶留在莫新军那张摆放着一盆兰花的红木书桌上,就告辞去休息了,让萧晨他们慢慢聊,随口还责怪一句莫新军这么晚还把萧晨薅过来耽误萧晨休息。
莫新军沉默不语,面色如水一般沉静,自己从一盒软中华里拔出一根,点燃了抽着,把剩下的扔给萧晨让他自己抽,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萧晨,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能说说你的想法吗?”
“想法很简单。”萧晨浑然不在意地从软中华里拔出一根,把剩下的塞进口袋,起身从书桌上模到火柴,划着点燃烟,深吸了一口说道,“谁打我脸我就毁他容。别说他是松山正雄就是他三井俊打人我也抽他的。我纯粹出于朴素的正义感。”
当下把当时的情景说了一遍。
莫新军脸色依旧平静,食指轻轻扣着桌子,显然在萧晨讲述的过程中,也在进行思考,萧晨说完后,良久,莫新军才说道:“用得着反应这么激烈吗?况且,我们还有执法机关嘛!”
“莫叔,您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萧晨辩白道,“当时郝一伟跟松山正雄一起唉。你说,公安局那帮人,谁敢抓?也就是杜飞,跟咱们一条心。马兴文现在是海滨市市长,但是,他的进取心还有吗?他会派人抓吗?我恐怕,他到这个位置,已经是没有什么野心了。准备在这个位置老此一生了。”
“什么进取心?”莫新军佯怒瞪了他一眼,“有没有进取心也得好好工作啊。”
萧晨看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他愿意得罪郝省长吗?愿意和他斗吗?这是一个战队和表态的问题。抓松山正雄,就是要得罪郝一伟郝敏生。何况,他自己也有招商引资的任务。恐怕他自己也动力不足啊。”
莫新军佯怒,轻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越来越不上趟,郝省长也不是那糊涂人。他有分寸!难道他会为了招商引资的任务,而任由外商违法乱纪?我看是未必!”
萧晨看着他一脸严肃,诡笑了一下:“那莫叔你的压力来自哪儿呢?”
莫新军看被他说中了心事,郁闷非常。萧晨这小子太精明了。
今天晚上的事儿,省委省政府这边,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郝敏生,所以,他也没有提出异议。虽然他本人也是觉得应该对松山正雄采取一定措施的,也觉得郝敏生这点做得太没有原则,但是,他也不愿意挑起太多的事。
免于尴尬,莫新军还是转椅了话题,无奈笑道:“那你也不能抽郝一伟耳刮子啊,这让老郝的脸往哪里放?”
萧晨两手一摊,一副无辜相,说道:“这可不怪我,全是李破军那犊子干的好事。他做事太冲动了,反应过于激烈。回头我批评他,让他好好反思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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