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丁点儿也许是可以接受,秦玲儿可以用很多借口来麻痹自己可怜的自尊心,但是如果差了老远那么大一截的话,什么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也不一定,筑基境的修士同样能够借助一些法宝和功法御空的。那个蛮子虽然修为很强,但应该还不至于步入金丹。否则的话,不论你御火天分再高,也是胜不了他的。修士金丹一成,不论炼气修士还是筑基修士在他们眼中都一样,属于蝼蚁一类···”
“也许吧。”张晓东不置可否,埋头扒拉了一口馄饨,忽然发觉有人走了过来。还不等他抬起头,秦玲儿便惊讶地喊出了来人的名字。
“王荣华!”
张晓东微微一惊,抬起头来,想要看看这个整天被秦玲儿叫嚣着要揍一顿出气的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一身白衣的王荣华看上去就像聊斋故事里的那种被狐狸精勾引的白面书生,整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嘴角总是轻轻勾起,像是自信又像是随时随地都在嘲讽。
张晓东完全没有办法把这个看上去有点弱不禁风的男人和那个够胆欺负秦玲儿的猛人联系到一起。
王荣华绝对不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是什么深不可测的存在,略显柔弱的外表甚至很容易让人轻视。
但是这偌大的沧州城里胆敢轻视这个年轻人的绝对不会超过五个。
“好啊,你来得正好,免得我还要往王家跑一趟。”秦玲儿一见到王荣华便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看上去两人之间恐怕不仅仅只是打了一架那么简单。
孤身一人的王荣华就像是一个落魄的寒酸书生,一坐到板凳上,不紧不慢地道:“你又打不赢我,再来一次也是一样。”
秦玲儿一阵语塞,却是不愿就此落了下风,强声道:“我是打不过你,不过你不是说只要我秦家青年一辈中有人能打过你,约定就一样算数么?”
“算数。”王荣华抬起头来,目光好似不经意扫过旁边的张晓东道,“你说那个能胜我的人,就是他么?”
“哼哼,这是我秦家新来的护卫,叫鬼刃。刚才较技场的事情你听说了吧?你这个胆小鬼临战逃跑,全靠鬼刃才没让那个南疆蛮子血洗我们沧州青年一代。”
“哦?”王荣华忽然眼前一亮,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秦玲儿骂自己临战月兑逃,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张晓东道,“你就是把较技场拆了的那个家伙?这一下你可是出尽风头了,只怕这沧州天榜强者的排名又要改写了。”
张晓东闻言眉头一皱,一本正经地道:“你该不会找我赔钱吧?我刚到秦家,还没发薪水,没钱!”
“赔钱?”王荣华愣住了,秦玲儿也愣住了,难以置信地这个眼看就要在沧州城出尽风头的家伙。
这样一棵山里的野草,好不容易费劲力气从地面探出了一点尖角来,他却没有似一般年轻人那样浮躁喧嚣,甚至连虚伪的谦虚都没有想到,脑子里装着的竟然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细节!
难道沧州世家子弟梦寐以求的荣耀在他眼里甚至比不上一座被拆散了架子的房子?
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穷人秉性,还是被刻意打磨掩埋的顽石心性?
王荣华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寒酸麻布黑衣的少年,忽然间觉得有些东西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