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木门,妇人一眼便认得她,昨夜凌御霄突然出现,匆匆把她带走,事后,她才回神,好在星儿机灵,否则她差点把自己女儿毁了。
宁霜读懂了她的排斥,有些内疚的低下头,确实是她有意隐瞒在先,也怪不得人家不欢迎她,尴尬的对着她笑了笑。懒
跟着凌御霄的身后,偷偷的往屋内瞧了瞧,还似昨晚一样。她的视线忍不住飘向那帘子,她还在里面吗?
侍卫都守在门外,屋内就只有他们三人,围着木桌坐着。凌御霄继续和那妇人比手画脚,宁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心思都落在那帘子后。
让她不解的是,絮儿曾经从绿影那打听过,当年,由于凌御霄执意要迎娶星儿,才导致星儿遇害,那如果是凌御霄害死了星儿,星儿的母亲见到他,应该是充满仇恨,即使不起正面冲突,也不至于这么以礼相待,毕竟坐在她面前的,可是杀她女儿的凶手。
“铛!”里屋突然一声响,似铜铁撞击地面的声音,三人的视线同时移到那门上。
宁霜的心跳急遽而紊乱,眼尾见着凌御霄微微站起身子,呼吸都快停止了。
妇人想抢在他身前进屋,却让那矫健的身躯挡住,黯然神色的凝着他的背影。
手指紧张得搅做一团,心底一颤颤的摄着他的每一步。虫
“喵……!”刺耳的猫叫声划破屋内的死寂,一头黑猫从屋内窜出,惊慌的四处乱窜,逃出门去。
凌御霄顿了顿脚,眉心微蹙,三秒后,继续往前,扬起那帘子,望向里屋……
宁霜咬唇紧闭双眼,刚刚那妇人的着急的表情,和昨夜一样,看着凌御霄步步靠近,身子不安的战栗着,她知道,她应该在里面。
“呼—!”她听到帘子被快速甩下的风声,而后,是他轻微的脚步往回踱。
“宁儿莫怕,只是林里的野猫,不小心撞翻烛台!”肩上沉了沉,是他暖暖的掌心。
“嗯!”颦蹙眉额,挤出那难看的笑容,宁霜眼尾余光注意到那妇人也松了松气。
他们还在指手画脚,宁霜只觉得再多待一秒,她就憋不下去了,作祟的私心每每都在鞭着她,那无形的压力快让她彻底垮去!
吸气,呼气,好,倒数三秒就开口,三,二,一!“凌御霄……”
“宁儿等急了吧,走了!”把一鼓鼓的锦囊放在桌面,就那接触到木板是所发出的钝响,宁霜猜到那应该是凌御霄给她的养老金!
抬起手掌谢绝妇人相送,牵着她的小手,走出门外……
咦?似乎发展得太快了,宁霜有点更不上节奏,刚刚准备的一鼓作气,被他那么一句,就泄气了,都已经叫开口,还是刹住了。
“凌御霄,我们去哪里?”他的走了,她没听懂。
“回府!”浅淡的声音才出口,山林的远处,一抹娇小的身影在丛林中疾速闪过,眨眼的速度,还是没躲过凌御霄的讽犀的眸眼。
绿影已先一步朝那去向点足飞去,那边草垛很高,一下没了人影,草尖摇摆不定,,不断往前延伸,似打斗得激烈。
轻风拂过,草尖肆虐,浮得似无数条软蛇张牙舞爪,迎面漫来,一股莫名的寒栗慢慢浓重,指甲的月弧型深深的镶嵌在他的手心。
那静默似乎好久好久,风定了,草也停止了摆动,迅速的抹去那一头打斗的痕迹,空间陷入可怕的死寂。
“倏……”的一阵强风,如影随致的那抹绿定在跟前。单膝跪下,“王爷,属下没用,让那刺客逃跑了!”
凌御霄凝了凝远方,半响后才蹙着眉尖道,“走吧,准备回府!”
“是!”绿影站起身,那幽远的眼神从她眸上掠过,复杂得让她无法明了。
回府后,稍做歇息后,绿影却突然禀报,凌御霄这一去,就是大半个白天,回来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稍息多几日再出发”。
星寂月阙,微薄的银光如云如露,他和她,又一次的覆雨翻云的纠缠,她的身上还缠着他的檀香。可是这次,她睡不着,假装闭着眼睛,她知道,他没有睡着。
她感觉到他正替她拢紧被褥,也听到了他下床的声音。虽然很轻,很轻,还是听到了他开门的声音。
门“磕!”的一声合上了,转过头,她盯着那空空的门边,撑起手肘,坐起身。想偷偷的跟上前,掀开被褥,却发现光着身子,原来的衣裳已被大掌撕破,碎了一地,根本无法再穿。
四处掀了掀,竟连件像样的衣裳也没有,被逼得困在床.上。
本想着等他回来,一不小心却睡着了。翌日醒来,一套新罗衫放在她床前,凌御霄已早一步下楼用膳,似乎一起太平,什么也没发生过,不过是他比她早些时间起床罢了。
也许才一两晚,她会觉得自己敏感了,可是接连好几天,巧得让她不得不怀疑,凌御霄根本就不想让她知道。
偷偷在市集里买了一套黑色的粗布衫,她拿定主意了,今夜,她要跟着去……
夜露浓,冷风摄过几缕寒,她的身子不觉的颤了颤,把衣襟拉得更紧些。
明月在前头引路,月下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知道他晓武功,耳力自然不逊,宁霜自知动作笨拙,不敢跟得贴,只能远远的小碎步追着。
通往后山,只有一条路,来往几次,她已经熟悉得记下了,也不怕被凌御霄落下,刻意放慢速度的慢慢向前。
走得有些久了,突然,一道细细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宁霜什么也没有看到,还是惊得捂住嘴巴蹲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