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是在说晦气话,知道她的心里还是没有消气,还在记恨,可是他就是怒不起来,刚刚的暴戾阴狠如风雾般散去,只剩那痛苦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的开始,在那次莽撞的相遇,他一直记恨着她的四十大板。懒
她刻意上演的那场栩生的话剧,掀开了他的疮疤,第一次,他对她起杀意。
然而淩御黎对她的钟情,让他改了计划,强迫的把她娶进门,故意三妾临门,给她难堪,却不自觉的封她为侧妃,地位高于她人。
她天生的想革命,却又怕死,空有一月复的小聪明,却不懂得审时度势,不看清她在谁的眼下活动,造反屡屡失败。
她恶意的作弄,在浴池里洒痒粉,烹调柿子加螃蟹,作画辱他为猪,所有她偷偷涌起的小风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他只是恶言警告,从来,都没舍得打过……
终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反他了,他怒了,终于如愿的打了她四十大板,四十大板没有打完,他已经心急的命人把药送去,还是控制不住跑去,亲自替她上药了。
偷偷听到她喃喃的承认喜欢他,他竟是欢喜;看到子凌王爷对她倾心,刘川枫对她的细心,他嫉度如狂;见她中毒,他会不顾一切为她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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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几缕星儿的影子,也自私的想着就让她一辈子当替身吧。
可是,在冥冥中,似乎有些东西在起变化,她嘴里总会吐着他没听过的词,会不知死活的在他的耳边念着其他男人的名字,她倔强的不肯认输,心疼一帮奴才受罚,宁愿和他们一同淋雨来反他,……
日本使节带来的美女相赠,她在底下狠着眼神威胁他;在他受伤时,她警惕着所有靠近他的人;就在她偷听他要造反时,竟多次好言相劝……
这一切,也就半年的时间罢了,半年而已,为什么此刻涌出来的如此多的画面,他和星儿,可是八年的感情!
念起她淘气的活泼,回想她咬唇不服气的假意认输,不怕死的每每挑衅,如今却败倒在他的身前,身子软得使不出力气再与他对抗了,他竟然也疼了,……
大掌把她抱起,才移动半分,牵动了她的伤口,攥住他衣摆的手紧了些。“凌御霄,疼……”,她觉得又冷有疼,往他怀里偎近些,可什么姿势还是让她难受,干脆闭上双眼,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健有力的心跳,此刻还夹杂着许急乱。
“本王这就带你回去,宁儿,别说话,忍着,很快就不痛了,很快就会好的!”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疼,却分担不了,只能柔声哄着她,让她分神。他的手,满片温湿……
她却安详得很,嘴角噙着一抹笑,似很满足!
凌御霄看了云夜一眼,暗示他今夜的事情,不得漏出半分,云夜微低头领命!
似来不及和身后的人说些什么,又似忽略了身后的她,抱起她的身子,施展轻功,那叠在一起的身影飞快的隐入黑暗的夜!
“霄哥哥……!”追了几步,已经看不见他的一切,星儿蹲子,双手环住自己的手臂,哽咽的唤了几句,从宁霜受伤,他便是一眼也没看她,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走了。
云夜把剑收回腰间,凝重着神色望向山下,宁霜对王爷的威胁越来越大了,他必须得做些什么保住王爷。
看着蹲在地上哭得颤抖的女人,她为王爷付出得多,云夜深知,想通过泄秘陷害宁霜的做法打消了,如果太后追杀起来,一不小心赔了星儿姑娘一条命,还未必能杀得了宁霜,这场交易算不过。
云夜冷哧一笑,办法总会有的,“星儿姑娘,保重,王爷心念了姑娘八年,绝不会被轻易代替,姑娘莫灰心!”
他的安慰很无力,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在场,都看得清,然而有人站在她一边,起码,她不孤独了。挂着泪,回头对着他颔首致谢,云夜微微一笑,足下轻点,湮没入暗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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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行,凌御霄并无带太医,无奈之下,他深夜闯入山间的道观,“师傅!”
“霄儿夜闯本师道观,可知罪?”从身后开口的,是凌御霄的师父,也是北山药尊坐下的大弟子——澹台济世!
老者露出的笑容,让凌御霄稍稍放下心,跟在他身后,走入院子深处。
“她可是吃了徒儿的护心灵丹?!”
拂过那挂起的黄色门帘,一位发须发白的老者,身着浅蓝色的粗布衣,笑着缓缓走出,手捋着下颚那稀疏的白须。
一身的白衣染了不少红,那腥红玷上他的脸,凌御霄双目充血,显得狼狈,咋见爱徒如此褴褛,老者一时惊愣,捋着胡子的手定住了,微微一怔。
“师傅,弟子逼于无奈,才不得不深夜打扰师傅,请师傅原谅!”凌御霄神色凝重道。
“这位是?”老者匆匆踱步靠近,一手握住她垂下的手腕,细心的把着脉。
“师傅,她是徒儿的妃子!”
“哦?”澹台济世微微一笑,探过头,仔细端着歪在他怀里的姑娘的脸。
“是的,师傅!”把她平躺放在塌上,一动不动的盯着那苍青的小脸,似乎睡得安宁。虽知道师傅刚在观内探脉后,露出的浅笑,那代表着宁霜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当他动作缓慢的拿来医箱,凌御霄还是忍不住的催了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