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紫鸢回来,我们提着刚刚准备好的食盒走进了小阿哥的门前。
一屋子通传的丫头们跪在地上:“给清婉小姐请安。”我轻轻地摆摆手,率先走了进去。虽然已经是子时,天外云层密布,屋内却是一片暖融。
紫鸢替我拿过月兑下来的红色皮裘挂在一边。
小阿哥脸色苍白地躺在床铺之上,汗珠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枕巾上。不停地有宫娥帮他擦脸拭汗,却丝毫不见什么起色。
侧福晋李佳氏湿红了眼圈,忍不住不停地亲吻着小阿哥的小手臂,见到我来这里也只是淡淡地一瞥。另外一个程佳氏的侧福晋则皮笑肉不笑地表示了一下。
我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还会在这里碰到太子爷的另一个侧福晋,这也算是我在太子府除了太子妃之外见到的第二个侧福晋了。
此刻的程佳氏依旧雍容华贵,似乎并没有对我和紫鸢的到来有任何的惊讶。
她眼里含笑,抿了口茶才缓缓地问道:“富尔察-清婉,我听说你在这府中已经住了不少时日。本想着找个时间去看看你的,谁知道小阿哥这一病,就给耽搁下来了,不知道你阿玛如今可好?”
这话分辨不出几成真心和假意,我礼貌地欠身行礼:“多谢侧福晋关心,我阿玛身体一向硬朗,不久前也才收到家书,我相信一切安好。”
程佳氏皮笑肉不笑地轻轻点头算是回应:“难得啊,都这么晚了,你还亲自来看望生病的小阿哥。这情意,我们两个侧福晋都会记下的。”
她看到紫鸢手中的食盒:“清婉,你就把东西放在这儿,去吧。这里有我们就好,人多了反而误事。”
“是。”我听话地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不过,回禀两位侧福晋,我这次是代表福晋来探望小阿哥的。福晋知道小阿哥生病,一直心急如焚。如今子时夜深仍旧睡的不安稳,但又怕自己贸然前来惊扰了两位侧福晋,所以无奈之举,就让我过来帮忙探望着。”
我看了一眼床边,索性走上前去问:“侧福晋,不知道小阿哥怎么样了?太医可来瞧了?是怎么说的?”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盛宠中的侧福晋李佳氏。尽管在伤痛之中,她却仍旧美的出挑。想必这府中的待遇定是不薄。
李佳氏握紧小阿哥的手臂,显然是无心搭理我:“这更深露重的,你就先回去吧。”
我转头示意了一下紫鸢,紫鸢立刻把桌子上的食盒打开:“侧福晋,我家小姐既然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她把那一碗浓浓的人参汤药端过来:“福晋特别吩咐了我家小姐,一定要把这碗她亲自熬制的补药给小阿哥吃下去,这样她方才能安心。”
我笑笑补充着紫鸢的话:“嫡福晋还说,区区薄礼,不成什么敬意,所以侧福晋也就不必太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她体恤一个作为母亲的心情,也希望侧福晋明白,礼轻情意重。”
侧福晋李佳氏怔住在原地半响,她的目光有些躲闪:“你回去和福晋说,谢谢她想的周到。就把药放在那儿吧。”说着,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桌子。
我收回目光,淡淡地说:“嫡福晋端庄得体,又是未来龙凤之躯,当然想的比那些自认为聪明的人更要全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