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一部秘密电台
前日清晨替桑然放下吊桥的那名汉留兵,也从旁证实了桑然的说法:“前天早上我正在楼顶放哨,就看见一个穿新四军军装的人,被这位穿便装的兄弟,”伪军哨兵抬手一指杨桑然:“被这位兄弟用枪押着骑马过来,这位兄弟仰起头叫喊说:他抓了一名新四军营长当‘投名状’来投靠皇军。那个穿新四军军装的人仰起头瞪视我,并没有当场否认这事。后来我去放吊桥,接着就听见了两声枪响,这位穿便装的兄弟中枪昏迷了,而那个穿新四军军装的则开始声称他是‘自己人’,地上昏迷的人才是新四军的营长。”少媛一听急忙掏出她从何水文那找到的那份《挺进报》,向木村证明何水文不仅是营长还是战斗英雄。翻译官接过那份旧报纸,见上面用整版篇幅介绍了战斗英雄何水文,便用日语向木村译读报上的相关内容:何水文如何在湖上遭遇战中自制“燃烧弹”,炸燃日军舢板上的草垛,受伤立功后又光荣地晋升为营长。报上还提到何营长仿效岳飞刺字“精忠报国”,在自己受伤的左胸处刺字“抗日报仇”。木村听完气得用日语恶狠狠地咒骂了一通,立刻命人将何水文带上来。
桑然一见何水文便道:“何营长,我四次被罚到炊事班背大锅,你从来也不帮我说句话,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桑然的言下之意是休怪我绑架你来投靠皇军,何水文不知道有这层意思,只是冷冷地回应道:“你四次被罚到炊事班,那是你和习幕洲之间的恩怨。我凭什么帮你说话?”翻译官迅速翻译了两人的对话,木村愈加肯定桑然是受到排挤故而来投靠皇军。木村让翻译问何水文:“你是叫何水文吗?”见何水文点头承认了,木村又指着桑然问道:“他是杨经曲的儿子吗?”何水文点头哈腰地道:“是,是的。绝对错不了,他是杨经曲的二儿子。”何水文见漆少媛也在场,又找补上一句:“她和他是小两口。”木村冷冷一笑道:“这我已经知道了。”木村猛地将手里的报纸扔到何水文脸上:“那我是该相信汉留会会长的儿子?前皇协军旅长?还是该相信你这个战斗英雄?”何水文听完翻译转述的“战斗英雄”一词,又捡起报纸一看便明白了七八分,他急忙分辩道:“太君,我真的是自己人,我是代号叫‘尼区洼’的细作,别动军的熊剑东和特高科机关长鹿岛君可以证明。”
木村一把撕开何水文的衬衫,露出的左胸处果然有枪伤痕迹,以及“抗日报仇”四个刺字。木村“巴嘎”地一声怒喝,一拳头将何水文打得踉跄了好几步。何水文顿时急了眼,慌忙掏出一枚卵形手榴弹道:“这枚做过手脚的哑手榴弹就是凭证,情报可以藏在弹体内扔出去……”翻译官还来不及翻译何水文的话,木村便听见桑然用日语大叫一声:“当心!他要扔炸弹!”木村掏出手枪便朝何水文连开数枪,何水文只哼唧了一声“太君”便倒地身亡了。
处理完何水文的尸体,木村问杨桑然下一步有何打算?少媛插话道:“我们想向皇军提供一个重要情报:在万顺岗的山神庙里隐藏着国民党军的一部秘密电台,我们两口子愿意替皇军带路,去抓获这部电台。”事后桑然私下问少媛怎么知道秘密电台的事?少媛便告知丈夫:何水文说在独立团附近的山神庙里,潜伏着一部他与熊剑东及日本人联络的电台。“何水文连这都告诉你了?”“他以为我死定了,而他胜券在握。独立团附近只有万顺岗有一座山神庙。”桑然从内心钦佩妻子的胆大心细,俩人谢绝了木村送来的日本清酒,匆匆就着酸豆角吃完了中式晚饭。桑然上楼告诉木村夜袭队最好装扮成收山货的行商,为了驮回电台得把脚力好的白马也带去。木村点头同意了。翻译官却在木村耳边低语了几句,要求将漆少媛留在炮楼里,木村一想也对:留下一个做人质以防万一。桑然道:“我不熟悉去万顺岗的路,那就让我留下来,让我老婆去给皇军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