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滑开,宇文欣下意识地往后面靠了靠,为来人让出位置。
也确实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只是,电梯门也在同时被另外一个人按住,根本关不上。
电梯里的乘客自然望向此人,宇文欣也抬起头,虽然视线被前面站着的人挡住了一些,可是,他还是惊异地发现,那人竟是苏致函。
又遇见她了。
宇文欣先是一愣,心底莫名的,涌出一丝淡淡的喜悦,无法言说。
苏致函却没看见他,她只是盯着面前两位孤儿院的老师,很执拗地说:“就算我以前真的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可是,我现在想弥补,我也相信自己能做到最好。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元宝是我生的,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他,你们不能用婚姻来否定我,就算我骗你们是我不对,可是……那也是被你们逼的。为什么我一定要嫁个有钱人才能把元宝带回去。那个人——”苏致函一转头,手指着站在不远处、仍然局促不安的男人,发狠心道:“那个人就算没有钱,就算是个打零工的,可是,他心眼好,他会用肩膀去负担自己的家庭,我们一起养活元宝。我们为人父母的都有信心,你们凭什么质疑?!照你们的理论,那些穷人都不要生孩子了!”
“那个,苏小姐……”听苏致函这样说,“临时演员”有点发慌,赶紧辩白道:“我们之前可没说还要负担养孩子……”
五百块似乎做不来那么多。
苏致函头都大了,扭头就一句狮子吼,“闭嘴!”
这是造什么孽啊,眼见着就要成功,没想到那么快就露陷——护士将收费单递给男人的时候,男人当时就愣了,睁大眼睛用一句方言嘀咕道:“嘛子病啊,要一万多介们贵……”——然后,孤儿院的两位老师紧问了一句,“您到底是干什么的。”,于是,东窗事发。
她们完全不听苏致函的解释,一面说院里还有事,一面转头就走,当然,元宝的事情也一并耽搁了。
苏致函一直追到了电梯口,这才有了这一幕。
“苏小姐,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们不能将元宝小朋友交给你,是因为你人-品有问题。单身母亲,未婚有子,没有经济能力,甚至还会找人来演戏愚弄我们,我们怎么知道,你将元宝小朋友带回去后,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悔过?会不会因为其他利益而重新抛弃他或者利用他?万一你不能好好地教他,那就会毁了这个孩子。”那两名老师被苏致函这样纠缠,也觉得很为难,其中一名硬着头皮道。
苏致函怔了怔,随即觉得无力。
她该怎么证明自己?身份证件不行,学历证书不行,保证书不行,把心剖出来行不行?她在两年多前放弃元宝,是不得不放弃。
那时她一无所有,她养不起,也没有把握能顺利去英国还不被柳家的人发现。
不然,哪个女人会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后,再狠心丢孩子的?何况,她那时还那么小,才十九岁,要生下元宝,还有多大的勇气和毅力,这些都能被一句“怀疑”抹杀么?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要回元宝?”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心平气和地问。
“充裕的经济能力,和一个正常的婚姻。当然,最好还有一个适合小朋友生活的环境。”老师按部就班地回答。
“……我会努力去争取,可是,我听说,有个有钱人想领养元宝,他还给了院里不少的赞助费,你们能保证在我实现这些条件之前,他不会被别人领养走吗?”苏致函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的语气,更像是哀求,“我愿意出双倍的赞助费保住他,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