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老也只是说说罢了,他现在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顾不暇,那里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情。
贾道士也知趣的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多说什么。
半个小时很快就到,对于现在的凌老来说更是如此,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奢侈,生命只有在你意识到了短暂的时候才显得弥足珍贵,可那时是否已经太晚了。两人终于登上了南去的列车。
一声汽笛,列车缓缓的驶了出去。
车上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心不在焉的说着他们共同经历的事情。从认识到知交,一点一滴回想起来,让一老一少两个大男人不胜唏嘘。
凌老家在ZZ,离贾道士住的这个城市二百多公里。路上要过黄河,三个半小时的路程。想到自己人生路已将走完,却没寻到衣钵弟子,凌老又是一阵感慨。于是,凌老便决定把自己的一身行当交托给贾道士,贾道士听了也不虚情,嘴上什么也没说,可心里却知道这是这位老哥成全自己的一场大造化,收下了那八枚钱,三本书。凌老看到贾道士的动作甚是欣慰,遂又对其谈自己这方面的心得,也不管贾道士学会了多少,记住了多少。也正因为凌老此时的倾囊相授,才使得后来的贾道士闯出了莫大的名头,成了风水界为数不多的看相,占卜,断阴阳的全能风水师,而这几个小时也成了贾道士一生的转折点。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伴着轰隆隆的雷声,越下越大。而他们一个教一个学,竟浑然不觉,时间转眼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就在这时,只听得’哐啷’一声巨响,火车渐渐停住,抱锚了?到站了吗?凌老到窗口一看,吓了一跳,到什么站,借着夜色只看到波光粼粼的一条水带,这分明是在黄河上。为什么在这停车?原来外面大雨下得前面河水瀑涨,漫过了铁道,不得不停了下来。这一抛锚就是三个小时,雨渐渐小了水位也逐渐退了下去,而凌老却愈发着急不安,看了下火车上的钟表,已经夜里两点多了。
火车终于又徐徐的开动起来。
“老先生去那里啊?到ZZ还要多久”,就在这时一个妇女向凌老问道。凌老刚要回答,却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妇女身后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他车站见的那个满脸死气的女孩,凌老再一看妇女,也是和女孩一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惊恐瞬间攫住了他的心,凌老随便说了个时间,打发妇女走了。
他低声和贾道士说了这一现象,随后两人又发现车上,有不少的人都是命气衰竭,生机全无。不知什么时候,外面雨又大了起来,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而凌老脑袋里也恍然明白,是了,是了,是这辆车有问题。这是他最后的念头,却没能有机会说出来,又一个闪电过后,凌老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只隐约看见列车好像翻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贾道士却卡在了头顶上的坐位里。而这时的时针正停到了三点整上。
凌老算出了自己的天命,算准了自己离开的时辰,却算不出列车会晚点,更没算出列车会月兑轨,终究没能回到自己的家乡,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
贾道士是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之一,等到第天亮他被赶到的营救人员救出来时,各大媒体的报道早已遍布大街小巷。《天灾还是人祸,火车出轨背后的故事》、《雷击列车,事故的真相》、《铁口直断,断不出自己的宿命,一代风水大师凌风先生不幸罹难》、《神说,这是奇迹》、《列车雨夜月兑轨,你信还是不信》,等一系列报道像雪片一样一天之间飞遍了整个中国。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不提。唯有贾道士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人们永远不可能找出真正的真相,因为,真相连凌老都没有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