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干瘦如柴的男子四肢被粗铁链铐着。他头低垂着,如晕死了一般。地牢沉重的门被打开,门外的光线投射在男子身上,映照出他光果的上半身那如蛛网般密布的血痕,骇人的触目惊心。
萧倾城伟岸的身姿稳步踏入牢内,使那潮冷的牢房里仿若又添了一丝冷气。跟在他身后叫墨的男子提了刑具旁的水桶朝男子泼去,冰凉的水倾头而下,炸醒了昏迷的男子。
只见他微微睁开眼睛,混浊的目光触及到萧倾城时变得冰冷,那样子不但无惧脸上反而还带着一丝鄙夷。
“主子,动了一晚上刑了,这家伙嘴硬得很。”看守的牢役说。
萧倾城听了缓缓走上前去,细细地打量着他,脸上并无任何怒色,那样子就像在打量一件有价值的货物,让人猜不透心思。
“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有本事就杀了我。”被绑的男子则不屑的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萧倾城听了脸上闪过一抹嘲讽地道:“桑青的护卫果然是铁骨铮铮,只是头脑简单了些。”
“你……你怎么会知道!”男子脸上闪过惊异,似乎不能够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睿智。他一晚上一个字都没说过,原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却不料他只看了自己几眼就猜出了身份。
萧倾城只是淡定地笑,也不回答他。
他只是知道昨晚的事跟秀夫人有关,他也一直知道这府里安插着桑家的人,只是没有认真追究罢了,因为他有那个自信让他们什么也探不到,且又能让她们以为自己的王府很松懈。
秀夫人的父亲桑群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料他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南离女子而贸然行事。倒是他的儿子桑青做事鲁莽,又好大喜功,会轻易被秀夫人调唆。
“你倒底要怎么样?要杀要剐痛快点。”沉默了一晚上的男子终于在他淡然的笑中失去了冷静。
都说北夷的摄政王萧倾城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对待手下跟敌人都万分残忍。就连当今皇上,他的亲侄子都被攥在手心里玩弄。以前他不信,但是现在他突然感到恐惧。
“本王的爱犬好久没吃到活物了,放它们进来尝尝鲜吧。”萧倾城并不回答他,只对着牢役说。
“是。”牢役走到牢房左边的墙壁处轻敲了一下其中一块青砖,就见墙壁上自动开启了一扇砖门,两条巨型狼狗蹭地一下窜到了被绑的男子面前。
两个庞然大物伸着长长的舌头,“呵——呵——”地吐着热气。目光矩亮盯着他满是血污的上身,仿佛就在等主子一声令就会扑上去将他撕咬成碎片。
“你要做什么?”那男子畏惧的看着狗嘴里滴下的口水,身子害怕地抖起来。
“王爷。”这时门口处传来管家丰茗恭敬的叫声,似是有事禀报。
“动手吧。”萧倾城淡淡地说着,然后朝牢外走去,墨跟在身后。
门被重重关上,但仍可以听到震天的狗叫,盖过了牢内男子那一声比一声的凄惨。
“王爷,洛王爷派人送了贴子,想请王爷晚上参加春宴。”丰茗说着奉上一张红贴。
萧倾城接了过来,侧头对墨说:“别弄死了,他还有用。”
“是。”墨应着又进了牢房。
萧倾城打开贴子看了一眼,不过就是以春宴名义举办的晚宴。朝中每年都会有些人举办,借机拉拢或巴结朝廷重臣,他一般都不会参加。但是这个洛王爷跟他一向交好,目光扫了一眼地点设在城郊的峰山别院,心中便有了计较。
“让柳夫人准备一下,晚上跟我去赴宴。”将贴子将给丰茗,他吩咐着。
“是。”丰茗应着退了下去。
这时牢内的惨叫也已停止,墨从牢里出来,冷漠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晕了。”
萧倾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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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阁里,萧倾城沐浴完就走了。柳色红着脸让鸢儿收拾了屋里,自己梳洗完毕用了早饭。幸好萧倾城没有留下来,她的心里才不至于太紧张。
等一切归于沉寂,她才突然惊觉到小黛一直没有出现。慌慌张张地跑到她的房里,小小的房内空无一人,被子有些凌乱。回想到昨晚那男子的狂言,她心上突然涌起不好预感。
“夫人,您怎么在这?”身后传来鸢儿的声音。
她闻声回过头去,看到鸢儿扶着虚月兑的小黛进来。她头低垂着,看起来非常的虚弱。
“小黛怎么了?”她上前来帮忙扶着小黛,手触及到她的身子温度,不禁惊叫道:“你怎么那么凉?”
“小黛昨晚——”鸢儿正要回答,小黛却对她使了个眼色不让她多言,鸢儿也只好闭口,只将她扶到床上坐好。
“小姐,我没事的,可能感染了风寒,休息一下就好。”小黛安抚着目露担忧的柳色。
“可是小黛……”她正要问什么,就被丰茗的叫声打断了。
“丰管家。”柳色颔首上前。
“王爷让您准备一下,下午去峰山别院赴宴。”丰茗说。
“好的,知道了。”柳色应着看了一眼鸢儿。她初来北夷,并不懂宴会上的规矩,所以听到要去宴会,心上有些微的紧张。
丰茗也没再多话,谦卑地退了下去。
“你好好休息,我去为夫人准备下,一会给你送药过来。”鸢儿叮嘱小黛。
小黛点点头,分别给她和柳色一个放心的笑。
“夫人,咱们走吧。”鸢儿上前来说。
柳色点点头,随着她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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