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为强,在很多时候,都是绝对的真理。失去了先机,往往就会被人所牵制。王庆生动手了,毫无征兆。几乎陈青牛还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市政府直接将他抓进警局看押起来,罗列的罪名自然是他早前吞吃国有财产的事情。其实,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国有企业开始向私营化转变的时候,这种事情屡有发生,多多少少,当初成功起来的一批人,都有着这样的事情。真要是说起来,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但是,如果是有心人想要利用的话,却也可以成为致命的一击。在那个年代崛起的人,没有一个人的底子是完全干净的,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一些。况且,西京市新调来的市委书记跟陈青牛还有着很大的过节,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
明面上的事,由这位新来的市委书记出面搞定,背地里的事情,自然是由王庆生全权出马了。做了陈青牛多年的狗,无论王庆生如何的挣扎,背地里总是有人会提起那段他屈辱的往事。就如同朱元璋,他当上皇帝之后,就很讨厌别人提起他小的时候做和尚,王庆生也是如此。身处在如今的这样的位置,对于王庆生来说,颜面往往比很多事情都要重要,想要永远的摆月兑陈青牛对自己的影响,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打垮他。
陈青牛的忽然垮台,刹那间掀起了西京市的一场巨大的变革,谁也无法预料,这位叱咤风云的陈青牛竟然沦为了阶下囚。人们的茶余饭后,议论起陈青牛的半生,有褒有贬,反正无一不是对他感到佩服,却又扼腕叹息。
随着陈青牛这根顶梁柱垮台,整个陈家瞬间的陷入到一片慌乱之中,面对来自王庆生方面的压力,李琪和陈思思母女惊恐万分。她们不过只是一介女流,如何能够应付王庆生呢?陈青牛的大哥弟弟侄子侄女也都纷纷的开始谋划着自己的出路,树倒猢狲散,有时候,亲情在这个时候是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陈思思和母亲李琪抱在一起,坐在沙发上,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叶谦。这个混蛋,竟然过了这么多天都不来找自己,如果有他在,一定有办法的。陈思思莫名的对叶谦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依赖感,仿佛叶谦在她的心里就是无所不能的。
“大哥,陈氏企业是青牛一生的心血,现在他进去了,咱们怎么能够为了苟活而把陈氏企业卖给王庆生呢?”李琪伤心的说道。往日里,对她尊敬有加的陈青山,此时也不再是那么的值得信任,亲情的那份淡薄,让她觉得人生就是一个笑话。
“弟妹,我们也不想,只是现在二弟进去了,我们有什么办法?”陈青山说道,“我找过以前那些关系比较好的官员,可是现在他们看见我们就如同看见瘟神一样,往日里不停的谄媚献殷勤,可是现在呢?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我们没有翻身的余地。王庆生答应我,只要我们答应将陈氏企业转让给他们,他可以保证给我们百分之二十的干股,这样,我们以后还可以生存下去。否则,以王庆生的凶狠,我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这就是现实啊,在现实的面前,一切都仿佛是那么的不堪一击。陈青牛垮台了,陈家就失去了顶梁柱,没有人可与遏制住王庆生吞吃陈家产业的脚步。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我们在等等,或许会有转机呢?”李琪奢望的说道,“把陈氏企业交给王庆生也可以,但是有一点,他必须帮我们把青牛给弄出来。”
“弟妹,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件事情是市委书记亲自下达的命令,指明了要严格的惩治二弟。想要把他弄出来,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陈青山说道,“当初我就跟二弟说过,让他做事留一线余地,可他就是不听,愣是把曾以权从市委组织部给逼走了。现在好了,人家不但没有降职,反而升了,他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呢?弟妹,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思思考虑啊,难道你想她以后陪着你一起整天的活在无尽的恐惧之中吗?”
李琪动摇了,看了身旁的陈思思一眼,脸上无尽的忧伤。是啊,自己没什么,可是从小习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女儿,以后可以习惯吗?“哼,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你们怕了王庆生了?你们怕,我们不怕,只要有我们在的一天,陈氏企业绝对不会让那个王庆生给霸占的。”陈思思说道,“更何况,我们还不是无路可走呢。”接着,转头看了李琪一眼,说道:“妈,你放心吧,等叶谦来了,他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叶谦?他不过只是西京大学的一个学生而已,他有什么能力力挽狂澜。上次在KTV的事情,如果不是王庆生忌惮你父亲的话,那小子还能活的现在?现在二弟倒了,下一个就会是他了,你还期望他能做什么吗?不要痴心妄想了。”陈青山说道。
“陈夫人,王庆生已经来找过我了,他说,如果我们再交出所有权的话,他就会真的动手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氏企业的总经理王丰开口说道。他跟随陈青牛出生入死了多年,一开始也的确想过要保住陈氏企业,可是面对王庆生的不断逼迫,他也不得不慢慢的放下了自己所谓的衷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陈青牛如今已是毫无翻身的余地,他如果还一味的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话,岂不是太亏了?
女人无所谓贞洁,那是因为让她们褪去衣衫的诱惑还不够;男人,也无所谓衷心,那是他们背叛的筹码不够。
面对这样的形势,王丰不得不为自己的下半辈子考虑。面对着面前一个个曾经的心月复曾经的亲人,如今却是这般的逼迫自己,李琪和陈思思倍感无奈和压力。所有可以期望的人,恍然间都变的那么不真实,只觉得以前的种种,都是如此的虚伪。
西京市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叶谦当然不会不知道。既然王庆生不顾一切的动手了,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就陪他好好的玩一玩吧。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至少,现在为止陈思思还是他的女人,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他。
这些天,他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情况,搜集着资料。对于王庆生所做的一切,自然也是了然于胸。
当叶谦赶到陈思思家中的时候,母女二人正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声的抽泣,其余的人,都已经离去。看到叶谦,陈思思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大声的哭泣起来。叶谦任由着她发泄着自己心头的情绪,许久,缓缓的拍了拍陈思思的肩膀,说道:“没事了,一切有我。”
“叶谦,我爸他……我爸他……呜呜!”陈思思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放心吧,我都知道了。相信我,我保证你爸爸什么事也不会有,很快就会出来。”叶谦说道,“我答应过你父亲,你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伤害你。谁敢动你,我要了他的命。”说的如此的坚决,那眼神之中迸射出的阵阵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陈思思重重的点着头,在她的心里,叶谦就是一切,是她的保护神。这些天所受的委屈,一下子全部的爆发出来,大声的哭泣着。看着这样的一幕,李琪倍感欣慰,自己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如今看来她能有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男人,李琪心里的一个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不管叶谦有没有能力力挽狂澜,至少,以后自己也不必担心自己女儿的幸福。
许久,陈思思才缓缓的止住自己的抽泣。叶谦转头看了李琪一眼,说道:“阿姨,好好的照顾思思,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我保证,叔叔很快就可以出来。”
李琪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来由的,她也觉得叶谦十分的值得信任。叶谦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那股自信和霸气,让她不由自主的相信叶谦一定可以做到。
其实,叶谦最担心的倒不是王庆生,而是M国那边的特工会不会趁着这个时候浑水模鱼。不过,虽然那些人隐藏的很隐蔽,但是叶谦还是可以感觉到,别墅外有好几个气息,想来,应该是国安局那边派来保护李琪的人吧。叶谦的心里,也暂时的放心下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叶谦跟李琪和陈思思道了声别,转身离开了别墅。有意无意的,叶谦朝那几个人隐藏的地方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好好的保护她们,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扒了你们的皮。”
暗中,那几人没来由的浑身一颤,他们先去就听说上面派了一个人来保护陈思思,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厉害,知道他们躲藏之处。
叶谦也没有多说,扭过头,离开了陈家别墅。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人们挤破头想要往上爬的年代,月复黑、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罔顾自己的爱情、亲情,所谓的衷心真的是不堪一击的东西。这个世界,本就无所谓衷不衷心,用叶谦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衷心,只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而已。
就如同女人的爱情,都说用钱买不到,可是,一万不行,十万、百万、千万呢?只怕也未必,没有人能够在一堆一堆的钞票砸下来的时候还能够宠辱不惊的自作清高。无所谓什么道德的制高点,不过是人性的柔弱而已。
的确,陈青牛对王丰来说有着知遇之恩,如果不是陈青牛的提拔,他或许还在当初的那个小啤酒厂里做着不咸不淡的办公室主任。说的好听是主任,但是也就相当于替老板跑腿的跟班,定餐、安排车驾,甚至是潜规则某某某,都需要他们出马。对陈青牛,王丰的内心是充满着感激的,然而,这年头感激不能当饭吃,自己这一大家子还需要自己养活,如果自己倒下了,那么面对自己的将是很残酷的下半生。
一个人,从底层爬到了上面,或许会觉得是自己的能力所致,理所当然的享受成果。可是如果从高层再次的跌落下来,那种巨大的差异足以击溃一个人的内心。如今的形势,已经是完全一边倒的形势,王丰也打听过,陈青牛只怕是没有办法再月兑身,面对王庆生的一次又一次逼迫,王丰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更何况,王庆生开出的条件非常的诱惑,以后自己还将会是陈氏企业的总经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还没有任何的丢失,又一次成功的攀附到可以依靠的强人。至于陈家母女的境况,他也只能抱以同情。
如今,狗似乎成为了一种贵族的象征,什么苏牧、德牧、杜宾、大白熊,似乎你如果养着一只土狗就仿佛自己低别人一个等级似的。可笑,人的等级,竟然需要以狗做判断。王丰牵着自己的藏獒,在外面溜了一圈回来,自得意满的抚模着藏獒的毛发。他喜欢这种狗,有血性,比狼更要厉害。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叼着一根烟缓慢的走进了他的别墅,身上没有那趾高气扬的架势,也没有凌厉如刀的杀气,一切都似乎显得那么的平静。然而,却仿佛是一座高山般矗立在自己的面前,随着那一步步走来的脚步声,王丰的心里竟然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你是谁?”王丰警惕的说道。
年轻男子缓缓的蹲子,藏獒龇牙咧嘴的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声,仿佛只要王丰一松开缰绳,它便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然而,年轻男子却是微笑着伸出手去,那浑然天成的举手投足间,仿佛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王丰发现自己的藏獒竟然害怕的退后,眼神之中仿佛有着意识到危险的恐惧,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这一刻,向来凶悍的藏獒,就乖巧的如同一只猫咪。
年轻男子缓缓的轻抚着藏獒的毛发,说道:“我叫叶谦,谦虚的谦。”
王丰微微一愣,说道:“你就是陈思思的男朋友?你来做什么?”
“有人逼的我女人走投无路,有些人却又在背后落井下石,你说?我该做什么?”叶谦淡淡的说道。
“陈青牛垮台了,我不得不为自己考虑,这是人之常情。你要想对付,那也应该冲着王庆生去,跟我面前耍威风,似乎没那个必要。”王丰既然清楚了叶谦是谁,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学生,他会在乎?在陈青牛和王庆生的面前,他可以像一条狗一样的,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趾高气扬的时候,在叶谦的面前,王丰自然不能输了自己的气势。
叶谦淡淡的笑着,说道:“我不管到底是谁对付谁,你这种落井下石逼迫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有失男人的魄力。攘外必先安内,王庆生那边我会去找他,不过要先解决了你。”
王丰莫名的感觉到一种恐惧,不自觉的退后一步,看着叶谦,颤巍巍的说道:“你……你想干什么?难道还敢杀了我?”
叶谦微微的笑了笑,说道:“你还真别刺激我,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话音一落,叶谦的脸色陡然间一凝,一拳轰然的砸向藏獒。一只号称可以和老虎对搏的藏獒,面对叶谦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毫无还手之力,那强大的力度直接将藏獒的身体打的飞了起来,巨大的力道迫使的王丰不得不放开自己手中的缰绳,藏獒的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着,显然是活不长了。
这一幕,完全的震住了王丰,站在一旁,浑身颤抖着一言不发,惊恐的看着叶谦。这个年轻的身上,刚才敛去的锋芒顿时的迸射出来,他感觉到一种气息,死亡的气息。他很想逃走,可是自己的双脚却仿佛被钉在了地上,根本抬不起脚步。这就是气势,面对叶谦强大的气势压制之下,王丰完全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我最讨厌的就是连主人都咬的狗。放心,我不杀你,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好好的给我管理好公司,等陈青牛出来,你由他处置。我告诉你,你别想着要逃,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有本事把你给挖出来。”叶谦说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王丰害怕了,那种发自心底的恐惧,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遏制。面对叶谦庞大的气势压力之下,他竟然真的不敢有任何逃跑的想法,这样一个狂妄自信凶残的年轻人,不禁让他想起了陈青牛年轻的时候,不也是一样吗?似乎,每一个枭雄的身上,都有着一点相同的气质,那就是气吞山河的自信,指点江山的豪迈,杀人无形的凶狠。
有些话,说的太透彻反而不好,叶谦相信王丰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是非轻重。就算是他要反抗,那也会等到叶谦和王庆生真正的较量过后,他一个小人物,此时真的无力。
叶谦没有对王丰下死手,因为没有那个必要,说到底,王丰不过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已,杀了他,完全改变不了任何的形势。叶谦只是想震慑住他,在陈青牛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能够乖乖的守好陈氏企业。至于如何的处置他,叶谦想陈青牛自然会有决断,这是他的人,理应交给他处置。
可以放过王丰,不代表就可以放过王庆生。说一千道一万,王庆生才是罪魁祸首。叶谦本不想插手,如果王庆生老老实实的继续做自己的一方霸主,叶谦不会去管他,可是,看到陈思思被他逼迫的走投无路,那种无奈的失落感,让他痛心不已。
在来之前,叶谦就看过有关陈青牛的档案,当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叶谦就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完完全全的担当起一个保镖的职责。不要个杀人执照,做起事情来将会十分的不方便,叶谦也知道这张杀人执照或许那些中央的老头子不放在眼里,随时可以忽视曾经给过叶谦,但是对于西京这块小地方的人而已,叶谦却清楚的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离开王丰的别墅,叶谦招了一辆的士,直接奔赴蓝天会所。一路上,司机不停的说着西京市的局势,虽然有些门外汉的味道,不过陈青牛的忽然垮台,的确让不少人多了一份茶余饭后的谈资。
叶谦只是淡淡的听着,没有过多的发言,民众的好奇心由来已久。即使和他们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事情,他们也能说的津津有味,甚至,极尽夸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在社会上有多广的人脉。
“我表姑的女儿的侄儿在王庆生的手下做事,他说这次陈青牛肯定是栽了,王庆生是下了狠心要收拾他了啊。哎,陈青牛可是咱西京市响当当的一哥啊,竟然说倒就倒,世事难料啊。”司机眼神里充满了一种羡慕的神色,无论陈青牛现在是什么样,谁都无法抹去他当年的耀眼光芒,一个男人一生有那么一次,也足够了。
叶谦微笑不语,车子很快的在蓝天会所的门口停了下来。这是西京市唯一一家顶级会所,虽然比不了当年的红楼和天上人间,但是在西京市却绝对称得上是一朵奇葩,一枝独秀。这是王庆生旗下的一个产业!
车子停下,叶谦缓缓的打开车门,微微的笑了一下,说道:“你还是让你的那个亲戚尽快的另找工作,因为王庆生活不过今晚。”说完,叶谦迈出门去,径直的朝会所内走去。
看着叶谦离开的背影,司机不由微微的一愣,竟然不敢有丝毫的怀疑叶谦说的话,心下不由的一阵哆嗦,慌忙的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叶谦当然不会怕司机把消息传出去让王庆生有了准备,先不说那个司机所谓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侄儿能不能相信他的话,就算相信的话,也不一定能够传到王庆生的耳朵里。再说,如今陈青牛已经垮台,王庆生在西京市那可就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还有人可以和他抗衡吗?以资料上的记载,叶谦绝对相信王庆生是一个很狂妄而又自信的人,在这种时候,他就会更加的无法无天。
蓝天会所最顶级的包间,一夜的消费也不下三四万,在西京市这算得上是顶级的奢侈消费了。更重要的是,能坐在这里面的,无一不是西京市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此时的王庆生可谓是春风得意,嘴角那抹抑制不住的笑容,完全的表现出此刻他**澎湃的心情。陈青牛垮了,以后这西京市再没有人可以与他无敌了。想想自己当初的选择,简直太聪明了,如果不是自己攀上那样一个高枝,如何会有今天的自己?这些年来,他对陈青牛充斥着无数的憎恨,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恨和爱一样,有时候不需要理由。真要是说起来,陈青牛以前对王庆生并不算坏,如果没有陈青牛的培养,也绝对没有现在的王庆生。或许,以前王庆生还会对陈青牛有着点滴的感恩,可是,这些年来无数次的听到背后的那些谣言风语,说自己不过是陈青牛的一条狗,这就让他对陈青牛的恨意与日俱增。
王庆生的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一副书生的气息,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之中却无法掩饰的闪烁着一丝的阴霭。他就是新调任西京市的市委书记曾以权,一个曾经被陈青牛逼迫的被调到清水衙门待了五年的人。对陈青牛的恨意,他不可谓不深,想想自己这五年来所受的苦,他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陈青牛。如果不是因为陈青牛,自己五年前的那次换届选举,自己登上常务副市长的位置那是轻而易举的。山不转水转,自己熬了这五年的苦,总算是得偿所愿,重新回到了这块自己跌倒的地方。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曾以权第一个要对付的那自然是当初害的自己受了多年的苦的陈青牛。一个从底层爬起来的人,又赶在那样的年代,陈青牛的身上自然多多少少的都会有着一些不干净的地方,曾以权所需要做的,不过是把事情无限的放大,即使别人清楚自己是公报私仇,却也无话可说。
“曾书记,这次那个陈青牛出不来了吧?”王庆生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陈青牛在西京市根基深厚,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会有自己的人脉关系网,不到最后的一刻,王庆生还真的有点担心。
“放心吧,王老板,上头正在搞打黑的活动,趁着这个时候翻出陈青牛的旧账,收拾他,他一辈子也别想出来。再说,和陈青牛关系较好的那些人多数的都调离了西京市,剩下的那些都是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不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踩陈青牛几脚就算是好的了。”曾以权推了一下眼镜框,得意的说道,“这次我保证,陈青牛再也别想翻身,起码关他个十年八年的,等他那时候出来,这西京市已经不是他的天下了。”
“有曾书记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了,那我也恭喜曾书记了,又在自己的政绩上划下了大大的一笔啊。”王庆生呵呵的笑着说道,“等曾书记的任期满了,肯定能够调到省委工作啊。”
“这种事谁说的清楚啊,官场的事情,复杂的很,王老板是清楚的。”曾以权推诿的说道,不过那眼神之中分明的闪烁着一抹野心和强大的自信。野心是催动一个人向前不断迈进的动力,当官的人如果没有野心,那也只能蜗居在自己的位置上,十年不动摇。每一个人,不想死命的往上爬,曾以权自然也不例外。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陈家那边有些难摆平,不过曾书记放心,不出三天,我一定把陈氏企业给拿下。”王庆生自信的说道,“没有了陈青牛,陈家那边就是一盘散沙,陈氏企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曾以权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事情可要快一点,以免节外生枝。我的那份可别忘了,你要清楚,我能对付陈青牛,就一样可以收拾你。你的底子也一样不干净。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所以,你可别跟我玩什么心眼。”
王庆生眼里闪过一道愤恨,一闪即逝,堆起一脸的笑意,说道:“瞧您说的,以后还有很多需要仰仗曾书记的地方呢。你放心,陈氏企业一旦拿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你的。”
“百分之二十?”曾以权不屑的笑了一声,说道,“王老板,你不是再跟我开玩笑吧?陈氏企业那么大的一个公司,我出力最多,却只有百分之二十?你应该清楚,如果没有我的话,你能对付陈青牛吗?”
王庆生在心里狠狠的咒骂着吸血鬼,当初说好是百分之二十,现在竟然又变卦了。不错,没有他,的确没有那么容易收拾了陈青牛,可是,他也是为了自保,他难道不怕陈青牛再对付他吗?现在倒好,装出一副帮了自己很大的忙似的,漫天要价。不过,此时自己还有许多依仗他的地方,况且,钱这东西赚不完的,以后有了曾以权这个强大的后台,还怕会没有赚钱的机会嘛。讪讪的笑了笑,王庆生说道:“对对对,的确是我疏忽了。陈氏企业一旦拿下,你我二一添作五。以后还有很多仰仗曾书记的地方呢,还希望曾书记以后多多的关照才是。”
利益,是驱使结合的一种方式,有时候即使是敌对的,在某种时刻,都要放下自己的敌意。在面对共同的敌人,共同的利益面前,往往可以促成这样的合作。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就是利益的关系。
满意的点了点头,曾以权说道:“放心吧,政府明年就有一个城中村的改造计划,是你的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行贿受贿呢?”话音落去,叶谦推门而入,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一脸淡然的微笑,轻松自在。
曾以权和王庆生都不由的愣了一下。王庆生是见过叶谦的,这个把自己儿子打成残废的人他怎么会不记得?收拾完陈青牛,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叶谦,只是上次叶谦给他的震撼有些大,让他在不清楚叶谦的底细的情况之下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曾以权自然是不认识叶谦的,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叶谦,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却没有说话。身份问题,曾以权自诩自己的身份高贵,怎么能和叶谦一般见识?这种事情,交给王庆生处理就好了。
“没打搅二位吧?我也刚好没吃饭呢,呵呵。”叶谦咧嘴笑了一下,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大模大样的拉开椅子坐下。转头看了曾以权一眼,说道:“哎呀,这位就是曾大书记吧?幸会幸会啊。”一边说,叶谦一边伸出手去,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倒是把王庆生弄的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叶谦的来意了。
曾以权不屑的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叶谦。讪讪的笑了笑,叶谦收回伸出去的手,转头看着王庆生,说道:“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来意吧?”
“替陈青牛说情?哼,我把我儿子打成残废,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先跑过来了啊。”王庆生冷声的说道。
摆了摆手指,叶谦说道:“错了,我不是来替陈青牛说情的,我是来警告你们的。本来你和陈青牛的事情我不想插手,可是你有点欺人太甚啊,害的我女朋友委屈的哭了,都没心思跟我谈恋爱。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不屑的笑了一声,王庆生说道:“最好趁我没有发火前你给我乖乖的消失,否则,今天我让你离不开蓝天会所。”
微微的耸了耸肩,叶谦说道:“既然有本事来,我自然有本事走。作为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朋友受了委屈,我觉得憋的慌,如果不替她讨回个公道,心里过意不去。有两条路给你走,一是大家握手言和,这件事情就七七八八摆平了;二是我杀了你,让你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叶谦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的轻描淡写,风轻云淡。
“反了,竟然公然的恐吓,你知不知道我随时可以把你送进监狱?”曾以权愤怒的说道。
微微的撇了撇嘴巴,叶谦说道:“我还真的不相信呢。要不这样,你们随便的说个人出来,如果能够镇得住我,我马上走,以后的事情我也绝对不插手。怎么样?”一边说,叶谦一边掏出怀中的血浪,优哉游哉的修着自己的指甲,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却充满了威慑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