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打一个急转弯,像是撞着了什么。
可史睿却没有丝毫要停车的意思。从第一次接触到方向盘起,他便找到了一个情感宣泄的突破口。每一次开心或者不开心,他总会选择用速度来刺激自己的神经。就好比现在,好感、妒忌、愤怒都只能深埋于心,而飙车的激情却正好发泄了这些不快。可突然间,又想起杨楠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如果你不想你爸痛哭流涕地出现在大众面前,建议你还是收敛一点。”随即掉头,又折了回去。
果然,一个穿白色大领长毛衣的女孩痛苦趴在地上,身体微微起伏,裤腿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浸湿了大片。
“额头怎么了?”刘子皓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又伸到杨楠额前,拨了一下头发:“怎么破了一块?”
杨楠厌恶地撇开头。
“还在生气?”
杨楠依旧没有说话,嘟着嘴,扭头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你去哪里了?”
刘子皓微微笑了一声:“去哪里你就别问了,老爹的安排。”
“那也是老爹不让你联系我的?”想想,又说道:“那个死老头,前天找了他,他还装傻充愣!”
“你个傻姑娘,以后别去博都了,也别去找老爹了。”刘子皓说着,又补充到:“还有,就是去找我,你也没必要打扮成那样的。”
“我打扮成哪样了?”杨楠明白刘子皓的意思,却又犟嘴说道。
“你自己知道的。做我的女人,你是没必要装清纯、扮端庄,那也没必要露背露大腿来装小姐的!”一早回来,就听吧台的阿强说杨楠来找过他,还打扮得性感妖娆,差点都认不出来。
“是,我是在装小姐。如果我不是装小姐,还不知道你要藏到什么时候!你一走三个月,什么消息都没有,你还有理了!”杨楠歇斯底里地叫着。的确,她就是想借着别人的嘴去转告刘子皓:你再不出现就别怪我做出点你不乐意看到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你回来过没有。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条短信。关机,永远都是关机。我甚至想过,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看着杨楠眉头紧锁,哀怨地看着自己,刘子皓随手搂过她的肩膀,又轻轻吻了一记额头:“傻姑娘,我怎么舍得你去死。”
“左腿腓骨骨折,已经做了夹板固定。还有擦伤,还好没有伤到脏器”医生说着:“需要观察住院一段时间。”
史睿点点头。
回到病房,护士已经把女孩的左腿高高吊起。女孩平躺在病床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是哭得又红又肿。看史睿来了,便又急忙抹去眼泪。
“我知道你,你叫史睿。”
“恩。”史睿耷拉着脑袋,在一旁坐下,随口应到。
看史睿沮丧着脸,女孩又小声说道:“其实,你没必要内疚的。是我自己光顾着想事情,没看路---”
史睿瞟了女孩一眼,没有说话。他的失落不在于此。
“我叫韩可儿,也是大一的。”
“哦。”
两个人又沉默了许久。看着尴尬,史睿说道:“你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吧。”
可儿疑虑了一下,说道:“我不想他们知道。”
史睿一愣,抬头看着韩可儿。
明白史睿心里的困惑,可儿又说道:“他们本来就不愿意我来这个学校上学。要是知道这事,非把我拽回去不可。”
“那你老师,你同学总可以打个电话吧?”
“恩,我会的。”
“还有,该付的钱我都给你付了。不过,你得自己找个人照顾你。”
“我---”说到这,可儿忍不住抽泣起来:“我找不到可以照顾我的人。我没有住校,跟班上的同学也不算熟,也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我,就是一个人。”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人见犹怜。又想起自己的经历,从小到大,玩得开的朋友不少,可要么是巴结奉承,要么就是畏惧自己背后的权势。能坦诚相见的就只有马骏和若森两人,也都是穷得只剩下钱的人。如今被全校当成笑话,又被班上的男生孤立,说来,自己又何不是一个人。同病相怜。
走出病房,史睿给管家根叔打了个电话,又让人找个合适的护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