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丽爷爷这边的痰还没清理完,叶丽女乃女乃又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径直要朝厕所走。叶丽边朝女乃女乃身边跑边问:“女乃女乃,你是不是又要上厕所?”女乃女乃说:“我要尿尿。”
爷爷稍好了一些,喘着气说:“你看我们老两口现在真的成了人的拖累了,是孩子们好,孩子不好,我们老两口早死掉了。”爷爷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老伯,你别自责,每个人都有老的时候,都有得病的时候,孩子们赡养老人都是应该的。”苏美华言不由衷地说,她心里还觉得一阵阵恶心,她已经有了想离开的心思,可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这样做,她还得再忍一会。
“叶丽这孩子从小就疼我,她只有四岁的时候就知道给我递烟端茶,见我累了就知道给我捶背,她一天要是见不到我,晚上准会哭个没完没了。那一年,她爸爸去世了,她也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却劝我别哭,小心哭坏了身子。这一次,见我们老两口成这样了,一定要带我们老两口到城里来,说要亲自服侍我们老两口,我们都不知道是答应孩子好还是不答应孩子好。”爷爷说。
苏美华心说,这老头还很虚伪,答不答应你不是来了吗?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
苏美华看了叶丽一眼,叶丽笑着对苏美华说:“我小时候的事情我早都忘记了,爷爷还记得那么准。”
苏美华没吭声。
叶丽妈觉得自己干坐那很难看,便问:“亲家母,你吃过饭了没?我去给你弄去!”苏美华说:“不用了,我吃过了。城里人都这样,一起床就弄早餐吃。”叶丽爷爷说:“你没吃的话就让叶丽妈去给你弄去,别客气。都是自己人。”苏美华心说我在我儿子家客气什么?这老头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苏美华却客气地说:“老伯,我真的吃过了,您别操心了。”
叶丽爷爷又问“儿亲家怎么没来?”“他去参加一个会议了,已经去了四五天了,下午就回来。”苏美华回答。
爷爷说:“儿亲家真有能耐,听叶丽说他是一家大学的教授。”苏美华说:“什么教授,就是一个教书匠,到了教室朝那儿一站的人!”爷爷说:“哪里,在我们农村人眼里,教授就是过去的举人,有大学问的人。我们邻村就出了一个教授,听说经常出国访问,世界各地转遍了。”苏美华心说教授算什么,出国访问算什么,她丈夫是学校的党委书记,世界上叫得响的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