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青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不觉得头痛,倒是左胳膊有点儿刺痛的感觉。她下意识想要叫丈夫的名字,张了张口还是止住了。还是叫医生或护士吧,诗青想,现在自己应该是在医院吧?“事业繁忙”的丈夫已经不能提供安定的肩膀给她了,再说都是要离婚的,还叫他做什么?
眨眨眼睛撑开眼皮,想要看看自己睡的是什么等级的病房,这一望,诗青差点吓了一大跳。四周不像是医院一样尽是白色装饰,就连那股应该有的消毒水味道都没有,却到处显出一种富贵与……复古?诗青模索着坐了起来,仔细打量这周围。中间有个镂空大暖炉,还在袅袅冒着烟,金丝点缀的红色遮帘似乎是阻拦内室与外室的屏障,还有最明显的那幅屏风,上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就算隔得远也能看得出来其上的一针一线都是极其用心绣成的。
诗青搞不懂状况,皱着眉下了床,想要找双鞋,在脚榻上倒是看到一双干净的尖头履,针脚密实,隐隐约约也现着绣花样式。诗青对于这种古鞋的穿法并不陌生,曾经办过一个古文化的展览,其中就有古鞋的欣赏。记得当时她觉得那鞋好看,还仔细听了讲解员的介绍。诗青穿好鞋,绕着这屋子走了一圈,看起来这屋子也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发现。正当诗青有点儿沮丧无措的时候,门却打开了,进来一个双十年华的……长发男子?
那男子有着一张很是素净的脸,穿得也比较清爽,仅仅是一袭长衫。手上端着个铜盆,边上还耷了块毛巾帕。见诗青站在那儿,诧异一闪而过,低眉顺目地半弯下腰,道:“公主,您醒了?”
公……公主?!
诗青扬了扬眉,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的称呼。虽说出现在这么一个地方,多多少少有些认识到自己是穿越了,可若是穿成了个公主,至少该由侍女服侍,而不是让男人伺候吧?更何况……这男人长得还不错。
“唔……醒了。”诗青含糊地应了声,走回床边坐下,看着那男人把铜盆放在架上,浸湿了毛巾后拧干,然后施施然走向她。“公主”,男人唤道:“擦把脸吧。”
诗青接过毛巾,着重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那块儿,然后递回去。男人沉默地接了后,把毛巾放回铜盆,然后走到诗青面前,蹲下了身把手伸到诗青的腿上。诗青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缩了缩腿。男人抬头望了诗青一眼,有些忐忑地问:“公主?”
“……你继续。”诗青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谁,只能这样由着别人摆弄。好歹自己现在也是个公主吧?由着男人给她换鞋、穿衣、再端来了漱口水给她漱了口,诗青全身上下基本都被这男人模了个遍,不由有点儿脸红。
“公主身体还行么?要不要再停朝几日?”男人一边替诗青整理着腰带,一边瞅着诗青的脸色问:“最近朝上也没什么大事,公主不要那么辛劳了,要是累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理好腰带,男人又站直了,踮起脚给诗青整理衣领。
停朝?踮……踮脚!诗青还有些恍惚的的思绪霎时僵住。在她的意识里,男人就算再矮也不至于需要对一个女人踮脚啊!更何况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也四肢健全。另一方面……为什么是男人给女人穿衣?难不成是……男宠?!
天呐,不会吧?诗青只觉得脑子有点儿乱,自己到底穿到个什么地方啊!
男人没听到诗青的回答,更显得有点儿忐忑。推开屋门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对诗青说:“公主,玉总管在等着您了,您……要上朝去么?”
诗青倒是不想去,自己还一点儿状况都不知道呢!名字、年龄、甚至于自己当前的相貌都没底……还上朝?女人上朝?这是什么笑话!
“公主。”诗青正在犹豫,门口出现一个微弯身的女人,约莫四十岁的年纪,精神矍烁,神采奕奕。身上穿着上好的丝绸衣服,一头长发梳得一丝不苟,妥帖地粘着头皮,眼睛闪着精光。身旁的男子福身叫了句“玉总管”,便转头听候诗青的吩咐。
诗青头有些晕眩,但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上位者,这点儿排场还算能应付,淡淡点了个头,见二人没什么不对的反应,作势提步欲走。玉总管赶紧上前伸手,诗青从善如流搭了上去,二人走在前,那男子紧随在后。一路行来,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奴仆成群……多为男子。更奇怪的是,男子都是娇娇弱弱的,而那些女子却膀大腰圆,一副精壮的模样。
一头雾水地随着那名“玉总管”到了间屋子,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诗青才恍然这是膳厅。装作淡然地吃了饭,玉总管又适时出现在诗青面前,引着她到了府门前。诗青想着既然是个公主,却没有住在皇宫,那么便应该是已经成亲外嫁的公主了。虽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公主还得上朝,但问问自己的“驸马”总是可以的吧?至少自己还没见过自己所谓的“夫君”呢。想不如做,自己要是这么糊里糊涂地就去“上朝”了,指不定闹什么笑话呢!
“玉总管。”诗青出声道:“驸马不在府中?”
玉总管大吃一惊,狐疑地扭头望着诗青,诧异道:“公主烧糊涂了?府里并没有驸马啊!”
没……没有驸马?!那她一个公主怎么能外住?莫非是……死了男人的?那可太好了!只要把府里这些奇怪的男人都解决了,她便可以轻松逍遥地过这一生了!偷来的岁月,一定要好好度过。诗青已经在脑海里想象着将来要去的地方,北国雪景风光、南方小桥流水、莽莽草原、戈壁沙漠……
“再者说,就算公主娶了驸马,在府里也不能称为驸马,得称王君才是。公主身份不比她人,王君的身份也不同于一般驸马,自然是要高一等的。”玉总管见自家主子没反应,继续道:“是小人疏忽了,公主如今也十五岁了,娶王君的日子也该提上日程。”玉总管沉吟片刻,倒笑了:“不过这个公主倒不必担心,毕竟公主身份摆在那儿,那些大臣、宗室贵族们巴不得能把儿子嫁给公主呢,公主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直接让礼部的人撰写圣旨盖了玺印,也不是什么难事。要是公主等不及,现在纳个侍君也无不可。”
玉总管说了半天,诗青却一直是一副呆愣的样子,有些担心,问:“公主可还是身子不适?今儿就不去朝议了吧,小人给宫里递个折子,叫群臣散了,可好?”
诗青机械地点点头,转身想走回去,抬头的一瞬又愣住了。
摄政王……府?
娶驸马、嫁儿子、纳小侍、柔弱的男人、强壮的女人……诗青被自己的想象先渗了一把,干瘪地问玉总管:“总管家中还好吧?”
玉总管闻言感动了一下,恭谨地答道:“小人的侍君就要生产了,多谢公主关心。”
诗青点点头,沉默地回了府里,对那些向她鞠躬下跪的人也不闻不问。最初的那名男子一直随在她身后,诗青循着记忆回了刚醒时所在的屋子,倒床便睡,那男子也乖巧地跪坐在她近前的地上。
她还记得她在死前最后说的那句话。“要是可以,我希望下辈子能做个男人,至少,我可以对娶的妻子,忠贞到底。”醒过来后,她还是个女人,却变成了个可以娶男子的女人。这对她来说,是幸,还是不幸?这算不算是……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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