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摄政王府,诗青梳洗了一番后来到了书房。尽管已经是子夜,但书房却还是灯火通明的。诗青推开房门,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径直站在了高位旁。扫了一眼下面站着的人,沉声问道:“丹冬人呢?”
忆夏上前答道:“主子让我查人的底细,我手头有事忙不过来,便让丹冬去了。”诗青点点头,用力抬起右手至耳边,掌心向下,五指并拢,行了个军礼,道:“坐。”
众人“唰”地齐声还礼,整齐划一地撩袍坐下,眼睛明亮地望着诗青,等待着她下命令。
这种极具现代化的兵将管理方法是诗青带来的,起初她只是觉得士兵见了将领也要下跪,着实太不通人情,便改了行礼制度,显得军将士兵皆为一家。此种方法虽说当时引起了莫大的争议,但却广受服役的士兵推崇,连带着让诗青也被她们奉若神明。
诗青拿起桌案上的密报,仔细又审视了番后,问:“这消息各位都看过了,不知道有什么见解和建议?”
其中一个年约二十的黄衣女子起身敬礼,双目崇拜地望着诗青,道:“末将等均以为,时不可待,莫失良机。”话音刚落,便有好几人附和:“李参将说的是,想来如今出兵正是大好时机。”“我方兵将早就磨拳擦掌,只待一战了。”“将军只管下令,众将士必马革裹尸,不破不还!”
诗青将战报放下,考虑了一下,道:“此去千里,边境之战拖不得。若是领兵出战,就算日夜急行也得要半个月才能到边关,这是其一。其二,那儿冰寒雪冻,寸草不生,且地形复杂,恐怕……有些不利于我方作战。再有其三,北狄人作战勇猛,手段凶残,说是以一敌十也毫不夸张。如此,众位认为还是作战良机?”
黄衣女子李参将璀璨的眸中光彩渐渐黯淡下去,死握着拳头。房中众人也是一径沉默。“难道……我们就要放过这次机会,任由那北狄蛮贼继续戕害我边防百姓、卫国兵将?”李参将猛地抬起头,直视着诗青:“将军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边境的姐妹们都等着与那北狄贼子背水一战,将军如此分析,便是不让我们出战,这让姐妹们情何以堪!”
“李昭!”诗青厉声喝道:“你方才没听到本将军说的话?难不成你要让你的姐妹们前去送死!”
李昭梗着脖子固执硬声道:“末将只知道,众姐妹就算是拼死,也要捣了北狄贼子的老巢,为那些乡亲父老,姐妹兄弟报仇雪恨!”
气氛一刹那僵持住了,诗青瞪着李昭,久久未曾答话,而李昭也是死犟着不肯妥协。房内的其他人有想为李昭说话的,可又怕这样会惹得诗青更加恼怒,万一把李昭的罪往重里治,安一个“不听军令”……
“好,好!哈哈哈……”不料诗青却忽然朗笑出声,眼里是一派欣赏之意:“李昭,你胆子不错啊,敢跟本将军对着干!”李昭嗫嚅了下,不知该如何答话,诗青又道:“既众意如此,本将军若是再不准,岂非只手遮天,不知听取谏意?”
“将军?”
“早就决定好了,这次,一定要直捣北狄,永绝后患,还天下一派海晏河清!”
“末将誓死效忠将军!”
“明日早朝,死谏出兵!”
“是!”
北狄一直以来便是大荣的心月复大患。冰天雪地的地方,多以游牧民为人口。王庭之处隐蔽至极,大荣建国以来,派出的无数精兵都没探到其确切位置所在。然而诗青做到了。她一手训练出的暗探深入北狄月复地,找到了他们的王庭。雪鹰传来的信上如实写道:王庭守卫牢固,坚不可摧。若战,胜算不大。但如今北狄王庭新旧交替,内乱犹甚。此乃,战机。
诗青交代完了事情,待众人纷纷离开后,倚在椅子上揉着眉头。忆夏自门外进来,低声道:“主子,丹冬回来了。”
诗青示意人进来,灵敏的感觉轻易便探知丹冬人站在她面前。诗青闭着眼,道:“说。”
“是。”丹冬展开手中小札,毫无起伏地道:“醉情楼闹事的那女人虽说是左相的女儿,但却是庶出,其生父只是个小官的儿子。虽说是左相老来得女,在家也得宠,但以她来激怒左相,恐怕还是不太好糊弄……”说着瞥了忆夏一眼,忆夏极轻地哼了声。丹冬继续道:“至于那位公子……”丹冬有点儿搞不清自己主子想要做什么,捏着小札不知道该如何说。诗青没听见丹冬继续,皱着眉睁开眼,沉声道:“怎么不说了?”
“回主子,那位公子……身世有点儿复杂。”
“哪儿复杂了?”诗青直起身子敲着书案:“说来听听。”
丹冬面色愤恨地看了下忆夏,见忆夏警告地横她一眼,心里叫苦不迭。明明忆夏和念秋才是贴身伺候主子的人,自己是供职军中的啊!这种查探人家公子的事情怎么就被推到自己身上?而且,自己主子这么些年来不近男色的,突然怎么就对个公子感兴趣了?丹冬怨念地回道:“那位公子姓夏,闺名烨煊,本是个大家公子,后来被……赶了出来,如今开了个点心铺子,每日抛头露面卖点心。名声……不是很好。”
“自食其力?倒也不错。”诗青顿了顿,又问道:“夏烨煊,烨煊,夏家……是哪个夏家?为何被赶出来?”
主子,您别那么叫人家未嫁公子的闺名好不好!丹冬斟酌了下,才回道:“是苏州夏家,捐官捐地最勤的那个。这位夏公子的娘便是那个夏三仕。至于被赶出来的原因……有知情的人都说是因为夏公子生父偷人,珠胎暗结,十月后生下一个女儿,主夫以此为内院之耻,又心存仁慈不愿害人性命,便将夏公子及其生父,以及刚出世的女娃撵出了夏家。”
“珠胎暗结,心存仁慈?”诗青讽刺地一笑:“这位夏家主夫手段还真狠厉。”那个在醉情楼里遭遇难堪的瘦削的男人怕是受了不少苦吧?想起那人一身粗布麻衣,却浆洗地很干净清爽,虽然打着补丁,但针脚密实,若不是自己眼力极好,也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苏州……夏家么?
“我记得,夏家有好几个人好像都是左相的门生吧?”
“回主子的话,夏家算是一家投靠左相的。”
“唔……那也还算是缘分。”诗青轻笑一声,下了今日最后的三个吩咐。
“忆夏,待会儿去知会奕京府尹一声,让那左相的‘老来女’,多关几天。”
“是。”
“丹冬,使个人去醉情楼一趟,打声招呼,就说……让他们楼里继续买夏家公子的点心。以后定时去他的点心铺子取,银钱我出。另外去跟宋癞头说一声,以后多关照下醉情楼,有事儿跟我打声招呼。”
丹冬吃了一惊,到底在军中历练了几年,还是很沉稳地应:“是。”
“另外,吩咐下去,整理行装。”
“主子……这时候准备,会不会太早?”
“不早。”诗青顿了顿,双眸闪亮:“战机不能贻误,一箭双雕的计谋很难得。若是处理好了,便是内忧外患一并解决。我不在,那些老狐狸才露得出狐狸尾巴。”
“可是主子,左相老奸巨猾,恐怕是……”
“狗急了还跳墙呢,我撒了两年的网,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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