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紗似的薄雲遮掩了月光的皎潔,一陣夜風帶過,卷起片片落葉。
潮汐似的氣流在庭院中兩人之間暗湧。
“楊叔,你先下去。”
歐旭漆黑的眸,緊凝著懷中的女孩兒,淡淡丟出命令。
肋
司機老楊一臉為難地看了看兩人,但實在又不知該如何發表勸解,衹得呐呐地點了點頭,
“是。”
老楊的離開,卻讓羽桐心底浮起恐慌,用力掙扎著叫,
“放開我!你別碰我!!”
眼前的男人渾身散發著冰冷低沉的氣息,卻偏偏讓她覺得如置身火山,隨時都有被灼為灰燼的可能。
男人微微眯起眼,語氣不善地追問,
“你想誰碰你?那個高以翔?”
羽桐用力推他,
“關你什麼事?!我早過了成年,我的人生自由,你無權過問。歐旭,你放開我!”
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去掙扎,好容易解放了一條手臂,揚起拳頭就要朝他揍去。
男人目光一寒,迅捷地擒住她的手腕,大掌發力毫不憐惜地將她雙手扣在身後,“嘭”的一聲抵在了汽車上,
“放開我!混蛋!!”
身軀被迫挺起的羞辱姿態,讓羽桐氣急敗壞地大叫。
然而,男人卻倏然上前一步,俊臉逼來,兩人幾乎鼻尖抵住鼻尖。镬
她聽到男人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
“很好,果然是長大了,竟然學會三番兩次攻擊我了,那就讓我好好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來不及驚喘,身子已猛地被男人向前一拽,就朝避暑的方向拖去。
瞪著眼前住了幾年的別墅,羽桐心底忽然引發莫名的恐慌。
歐旭的胸膛便像是密不透風的牆,鎖著她的雙腕,推裹著她往前走去。
眼看離大門越來越近,羽桐慌了,情急之下,想起自己的跆拳道,腿下一個發力就想乘機絆倒歐旭。
卻不料,男人仿佛是生了天眼,預先就料到她的行為,兩個滑步,靈敏地就閃過了她的攻擊。
羽桐瞪大眼,無法置信,卻在下一秒,身子忽然一輕,沒等反映過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歐旭竟然將他整個人扛起,繞過他的後頸,兩隻手像是鐵箍,牢牢固住她的雙腕與腳踝,羽桐就像是根圍脖,以手腳皆被縛的姿態,被他扛著向別墅走去。
終於意識過來的她,揚聲就尖叫,
“救命啊,救命!!”
身子跟荷塘的泥鰍一般,死命掙扎。
她只知道,她絕對不要被歐旭帶進別墅,強烈的恐慌感,讓她感到害怕驚悚。
“發生什麼事了?!”
巡邏庭院的保鏢許是聽到了羽桐的尖叫,兩個全副武裝的男人,一臉驚覺地沖了過來。
卻在見到歐旭和被扛在肩膀上的羽桐後,頓時愣在了原地。
歐旭腳步未停,黑眸冷冷地看著前方,低斥,
“滾下去。”
“呃……是!”
保鏢又離開了,羽桐最後的求救希望都破滅了。
“嘭”
大門被歐旭猛力一腳踹開,發出巨響。
受到驚嚇的傭人剛開門想出來查看,就又被歐旭呵斥了回去。
羽桐急聲求救,
“劉姨,劉姨救我啊!”
歐旭卻像是暴怒的綠巨人,扛著她直接向樓上的臥房走去。
同樣一腳踹開臥房的大門,重重地將羽桐摔進了床裏。
“唔。”
承受那突然而來的眩暈,下一秒,羽桐便如驚弓之鳥從床1上彈了起來,立刻退到了窗戶旁,一臉驚恐地看著男人,雙手緊緊握住了拳。
男人就那樣掐著腰,冷冷地凝著她,
“怎麼?不想反擊了麼?還有多大本事,全都拿出來我看看。”
房間裏沒有開燈,只有窗戶外的月光朦朦朧朧地撒下的光芒。
背光的歐旭,像是陰影處的一座大山,又像是地獄中走出的死神,就那樣逼迫在她跟前,。
羽桐死死咬住嘴唇,氣憤恐慌,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她完全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他身手的猛力迅捷,根本已經無法是常人所能想像到的,饒是她跆拳道黑帶,在他跟前也渺小得仿佛灰燼。
一滴清淚滑落,她顫抖的聲音開口道,
“歐旭,你已經都拆散了我和我母親四年。你究竟還要怎樣?我說了我會孝敬你一輩子,當你父親那樣尊重,還不夠嗎?這樣還不夠你這些年來給予我的嗎?你到底想要怎樣?”
黑暗中,男人黑眸熠熠地緊攫著窗戶旁柔美嬌小的她,胸口燃燒著一團團怒火,卻同時又被另一種火烈烈地灼燒著。
想到今天收到的照片,又看見她和高以翔有說有笑的樣子,一種強烈的嫉妒,自心底氾濫,冷冷地哼出聲,
“父親?呵!蕭羽桐,你以為我們之間的關係,都是由你來掌控的麼?”
“什麼意思?”
羽桐心底猛然一驚。
那份協議分明已經被她撕爛,而且她也道歉了,歐旭此時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男人緩緩走上前,嗓音冷冽地仿佛臘月飛霜,
“什麼意思?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口口聲聲說的孝敬,在你心裏,你真的當我是繼父看待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