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山虽然和宋长江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算是秉性相投,这几天两个人相处得也不错,看着他闭着眼睛在一旁昏睡,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徐青山无意中手一插裤兜,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裤兜里竟然多了个纸团,心里咯噔一下,左右看了看,没敢吱声,借着出去解手的机会才偷偷地掏出来看了看,只见纸团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四个字:小心江子!
徐青山的脑袋登时就嗡了一声,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这纸团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到自己的裤兜里。
难道是师傅发现了什么事,又没有机会说,这才暗中提醒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可能最靠谱。如果真是师傅塞的,那为什么要让我“小心江子”呢?难道看我和他走得太近,师傅有些担心?
徐青山满脑袋的问号,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究竟,刚要顺手把纸团扔掉,但他想了想,又塞回了裤兜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来后,凑到老羊倌的旁边,一边往火堆上添柴,一边和老羊倌闲聊,聊的也都是以前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白术听着听着也插不上嘴,就识趣地躲到一边看星星去了。
徐青山这才偷偷地把纸团塞到了老羊倌的手上。
山谷里的温度比山顶上要暖和不少,只是地势太低,有些闷不透风,加上眼前这堆篝火,更是热浪袭人。但是没有这堆火又过于危险,深山老林里的,难免会有些毒蛇猛兽,待在火光旁边起码还是安全的。
夜幕渐深,渐渐地没人吱声了,躺的躺、卧的卧,都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
徐青山一直守着这堆篝火,也没有睡意,时不时地添些木柴。火光跳跃,忽明忽暗,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有些不安地抖动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也靠着树干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只见隔着火堆站着个白衣老者,须发皆白,连眼仁都是白的,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徐青山吓得浑身一抖,立时就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再看看,哪里有什么白衣老头,刚才好像是在做梦。他晃了晃脑袋,感觉好像就是打了个盹,竟然做了这么一个稀里糊涂的梦,心里不禁有些不安。
他这才发现火都要没了,赶紧又往火堆里添了点木柴。火光立时一暗,火苗被压了下去,周围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不过很快,火苗扑闪了几下,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火势又旺了起来。
就在这时,宋长江突然翻身坐了起来,左右活动活动身子,晃了晃脑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徐青山。
徐青山见他醒来了,顿时喜出望外,见其他人都在睡着,也没敢出声,摆了摆手让他过来。
宋长江好像是睡觉睡得腿麻了,两条腿很别扭地走了几步,磕磕绊绊,歪歪扭扭地总算是走了过来。他耷拉着脑袋,精神很是颓废,好像身体虚弱到了极点,看了看跳跃的火舌,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徐青山以为宋长江被火给烤到了,呵呵一笑,压低声音问他是不是饿了,随手从包里掏出火腿肠和面包扔给了他。
宋长江也没吱声,接过来后头也不抬,一阵狼吞虎咽。
他好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似的,闷头一个劲儿地吃。徐青山递过去一瓶水,让他喝点水往下顺顺。宋长江伸手接了过去,这才抬头又看了一眼徐青山,扬头就灌了一大口水。
徐青山摇头一阵苦笑,突然间浑身一激灵,刚才宋长江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脑袋顿时嗡了一声,宋长江刚才看他时,好像眼睛全是白眼仁,没有黑眼珠!徐青山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背后直冒凉气,壮着胆子问宋长江:“江子?你没事吧?”
宋长江把最后一口火腿肠咽了下去,然后诡异地晃了晃脖子,慢慢地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徐青山,摇了摇头。
借着火光,徐青山看得是真真切切的,果然,宋长江的眼睛里全是白眼仁,根本就没有黑眼珠,就那么空洞洞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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