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宇墨坐在灯火通明的营帐中发着呆。
离开京城已经二十多天了。边关的风雪太大,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长途跋涉、水土不服加上连日里的赈灾、与西蔺国的几次小战,让他看起来黑瘦了不少,嘴角也有些干裂,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潇洒倜傥,看起来有几分疲惫,但也更加结实健壮了。
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既是对他的信任,也是他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他绝不敢掉以轻心。
刚刚和三王叔——平王爷靳昇商议完了即将结束的赈灾事宜,又和自己的属下及驻守北疆的几个将领部署了明日的战略布防,靳宇墨终于安静下来喘口气了。
靳宇墨掀开帐篷上的帘子走了出去,外面依旧白雪皑皑,月光照耀之下,万物都泛着银色的光华,如果没有灾难、没有战乱,倒真的是一幅美景。一阵北风吹来,靳宇墨打了一个寒颤,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营地上到处是兵丁,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虽然站立在凛冽的寒风中,却个个昂首挺胸、意气风发。
“这就是大盛朝的将士,无论面对怎样的艰难、怎样的战乱,都保持着高昂的士气,保卫着大盛的王朝,保卫着大盛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靳宇墨在心底感慨着。
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士兵身上,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男孩,稚气未月兑的脸上有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毅,还没有完全长开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发抖,鼻头都冻红了,却始终保持着笔挺的站姿。
靳宇墨几步向前,停在他面前,男孩的身体马上站立的更加笔直。靳宇墨解上的披风,披在男孩的身上,细心的系好带子,拍拍他的肩膀,扭头走开了。男孩望着他的背影,鼻头和眼眶都泛起了红意。
靳宇墨爬上一个高岗,站在一棵落满积雪的枯树下,冷冷的向远方眺望,那是西蔺国的方向。
“总有一天,我要将大盛王朝的旗帜插在那方土地上,总有一天,我要大盛王朝的百姓不再遭受你们的侵扰,永远过上太平的日子。”靳宇墨在心底暗暗发誓。
靳宇墨抬头看向皎洁的月亮,悠然想起,在京城的日子,曾经也是这样的月色下,他数次飞檐走壁,翻墙入室的去见一个人。虽然每次都是触了一身霉气回来,但只要有想去的念头,就总是有很多理由,总是有很多借口,驱使着他。
他从袖中掏出一件东西低头看着,那东西在月色下发出幽幽的莹泽。
不是曾经想杀了她么?不是该讨厌她么?在边关的日子,为什么想起最多的竟然是她?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双清澈的闪亮的大眼睛,透着几分狡黠、透着几分纯真、又透着几分倔强。这双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因为什么留在了他的心里,他也说不清了。
靳宇墨笑了,忽然发觉,离开京城似乎太久了,竟真的不止一次的生了几分想回去的意愿。
他将那个东西放在鼻尖轻嗅,其实没有什么味道,但是,他似乎又闻见了那种熟悉的香味,是不变的淡淡的桂花香,象来自某个人的发上。
月光将他孤寂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月宫里的仙子,你可知道,思念的那一头,那个人在做些什么?
作者题外话:他手里拿的啥,你们知道的,他想的那个人,你们也知道的,咱墨墨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