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孟敬伦竖起一根食指贴在唇边。
曦儿不解地看向外面,带着火把找他们的人已经远去,她不知道他还在紧张些什么。从他握着她的手里,感觉到似乎有危险正在靠近,于是她也开始凝神细听。
那是一丝非常细微的声响,她必须非常全神贯注才能分得出来那是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
不多一会儿,孟敬伦竟笑了一声。
曦儿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他,此时一个人影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是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太暗,仍旧看不清来人的面目。
“你的轻功又进步了。”孟敬伦轻笑着说道。
“亏你还能笑得出来。”荆芙瑶的脸终于从暗影中呈现,月色透过层层树荫星星点点地洒落在他们之间的空处,她就那么挺立在那一处地方,任由微弱的月色打在她的脸上,“你就不怕我是来压你们回去的么?”
说话间,她不忘看了一眼曦儿。
曦儿迎上她的目光,冷不丁觉得一阵心寒。她的眼神带着丝丝不善,就算月色再朦胧,她也感觉到来自荆芙瑶身上冷厉的目光。
她吃醋了吗?孟敬伦本就该是她的未婚夫。却为了她这个相识不到三天的女子,忤逆了他的父亲,带着她去往一个未知的地方。
不知道为何,看着那样的荆芙瑶,她竟莫名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身旁的孟敬伦却只是笑笑,“你不会的。”他捉着曦儿的手松了松,却仍旧是把她护在了身后。
她有些感激地随着他的动作躲在他身后。如果两人真要打起来,起码,她不会是那个被推出去挡剑的。这样的孟敬伦,让她无端端地生出了安全感。
她有些感慨,又替荆芙瑶觉得惋惜,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她竟然选择不要。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荆芙瑶嗤笑一声,说道:“只要我掀开手中的迷穀,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们在这里。”
孟敬伦还是笑,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荆芙瑶,曦儿在他身上一点都感觉不到紧张,反而有种洞悉一切的淡然。
他说道:“你不会不了解,我这样不顾一切地离开所带来的后果,以及给你带来的好处。宓晟毕竟是个外族人,就算他以后能夺位成为天子,他始终不是荆族的人,他不会保障荆族人原本该有的利益。所以各位长老才那么看重我,他们希望我成为你嫁人之后唯一能支撑全族的力量。”
“难道你就不希望吗?”黑暗中,看不清荆芙瑶的表情,只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丝丝的不屑。
“你又如何以为我就希望?”
“呵。”荆芙瑶发出一声冷笑,举起仍带着绷带的右臂说道:“这就是证据。”
“你的证据很无力。你怎么就认为是我做的?”孟敬伦把手扶在随身带着的佩剑上,荆芙瑶句句透露着不信,他也不得不防范她在黑暗中偷袭。
最重要的是,他身边还有一个曦儿。
“因为,只要我死了,你就是最大的受益人。”荆芙瑶冷冷地说道。
她手中的佩剑依旧静静地躺着,似乎他们之间只是一场唇枪舌战,但是在这小小的一圈灌木丛中,曦儿总觉得气氛并不如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她担忧得几乎不敢呼吸,生怕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旦被打破,她这个不能发出声音的人便要成为孟敬伦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