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借给宓晟的三万兵马一路从淳于跟宓国交界之地直捣宓国月复地。一路上宓晟与舅父——昔日的镇国大将军王熙东取得联系,王熙东遣了旧部与宓晟的军队秘密汇合,边城大关便犹如虚设。一个月下来,大军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民众感恩前王皇后的恩德,对废太子宓晟仍旧是拥戴的,而宓晟也嘱令下属不能惊扰百姓。
月半,京都传来消息,说宓王驾崩,仁太子继位为王,犹豫尚在襁褓,由柴后把持朝政,日日垂帘听政,惹得朝中一阵热议。
黎民百姓不齿这个女人为了篡位不惜谋杀自己的夫君,以女身把持一国朝政,一些乡野农民纷纷开始反抗,许多人自动参与到宓晟的复位军队中,有些边远一点的,则举着晟太子的名字起义,势要推翻傀儡君主政权。
只是,柴后毕竟是柴后,她虽身为女子,身后却有一股庞大的力量,一直支撑着她的政权,还有她的京都。
宓晟的军队接近京都时,已是入冬十分,天上开始洋洋洒洒地落着初雪,地上经营一片。宓晟在京都城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他遥遥望着垂暮之中的京都,心中不禁想问一句他的父皇:这么多年来,值得么?
忆起他的母后尸骨仍旧在那一堆乱葬岗中,他心中就蔓延着刺骨的恨意。
“主上?”卓言走近宓晟身边,看见他极目远眺,神情肃穆,只轻声低问了一句,不敢再说下去。
宓晟从远山之外收回目光,用极快的速度掠过卓言身后垂首站着的人,声音放得柔和了一些:“说。”
那人半跪在地上行了个礼,利落地说道:“淳于皇宫传来的密报,淳于王先前从宫外接了一女子进宫,竟不顾三年守孝之说立为贵人。一月间除了初一十五宿在皇后的凤仪宫外,其他时间都宿在贵人的茗香宫中……”
宓晟的拳头紧紧地攥起,来报的人接下去再说些什么,他几乎都听不见,只觉得耳朵一阵嗡嗡嗡地响。
曦儿终于还是成了他的妃子,他们秋日泛舟湖上,甜蜜如一对初婚夫妇;他们山中踏爽,淳于溪从熊口中救下她一命,还把熊掌切下来给她压惊;后宫翻云覆雨,可是淳于溪可以不问缘由一直护着她……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退下吧。”
这一句话,他不知压下心底多少潮涌,才能启齿。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女子,终于还是被他无声息地送到另一个人的身边。
卓言看了看他的神色,只对那汇报的人挥了挥手,便各自退了出去。宓晟的营帐前,又只剩下他一人。夜,想一张黑色的幕布从东边一直拉到西边,他就一直站在那里,身形萧索……
“主上……”卓言去而复返,宓晟身上早已盖着一层薄薄的雪霜,他担忧着他的身体,只能冒着触怒他的风险前来劝一句。
宓晟挪了挪身形,抖落了一肩的雪花,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卓言,默默地走进了营帐。
前方还有战事,最后一关了,这一关决定了他的未来。
然而,他的未来,又怎可没有她?
于是他匆匆写下一封密函交给卓言道:“把这个交给淳于那边的盯梢,让他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入淳于皇宫。”
卓言捏着信封,低头应了一声出去了。
夜,还漫漫长,孤寂的星空似在低低地倾诉着些什么。宓晟拂落了营帐,明日又是一场硬仗……
作者题外话:最近加菲有点不适,更新比较不正常,等过几天加菲好一点,一定会正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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