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只觉得浑身发冷,手指在衣袖下冰冷得有些僵硬。皇室里的人,果然都是讲究功利的。
殿内的火炉烧得极旺,烘得一室温暖,可是曦儿只觉得心里冰凉冰凉的。
皇后放了她的手,坐回到她的位置上,从一旁取出一个明黄的本子翻了一下说道:“本宫查阅过近几个月的彤史,皇上竟对妹妹恩宠至此……”
曦儿咋听闻,立即觉得皇后的话里有话。她知道彤史是什么,那是皇帝宠幸妃子的记录。
只是……
她不知道记录彤史的太监会怎么写她的彤史。
听得皇后如此说,她只能慌忙跪下,摆出一副惊恐状。她开始后悔来到这个时代,她在现代的时候,哪里有这么跪过别人?就连自己的父母,她也从来没有下跪过的。可是现在,却偏偏对着这么一个陌生的女人下跪。
皇后嗤笑出声,放下手中的彤史,正欲上前。外面有太监通传:“皇上驾到——”
“看来皇上确实很紧张妹妹。”皇后笑道。
曦儿只管低着头,没有去看她。皇后的笑声很清脆,听不出一丝醋意,一味似平淡,却也深长。
原本皇后的步伐是向着她来的,此刻,她只瞧见那尾朱红色裙摆轻轻从她身边拂过,然后在她身侧停下。
身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紧促的珠帘碰撞声,淳于溪明黄色的龙袍已经出现在大殿内,停在皇后身前。
“臣妾恭迎皇上。”皇后温柔而惬意的声音响起,淳于溪伸手扶了她一把,说道:“平身吧。”
他蹙着眉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曦儿,不解地问道:“不知道珍贵人犯了何时,竟然在皇后的宫里被罚跪?”
皇后娇嗔了一声,说道:“珍贵人正值皇上盛宠,臣妾又如何敢随便罚她跪下了?不过是刚才跟妹妹谈起彤史之事,妹妹便跪下了。臣妾还来不及扶她起来,皇上就来了。臣妾真是冤枉。”
听到彤史一事,淳于溪皱了皱眉头,不过仅在一瞬间便舒展开来,他大笑着拨开袍子坐在了上座。皇后马上命人给他上茶。
“珍贵人,你还不快快起来?不然皇上可要责怪本宫了。”皇后亲自去扶了曦儿一把。
她的手指碰触到曦儿的手臂时,曦儿只觉得浑身冷得打了个寒颤。皇后笑道:“看把你吓的,本宫只不过是不解彤史为何这样写,还没来得及问,你便要跪下了。本宫主持六宫,这些事情,可都是职责之内的事呢。”
皇后一句分内事,把她召见曦儿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淳于溪一直含笑地看着曦儿,只是,曦儿一直紧张地低着头,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
皇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马上又说道:“皇上,听太傅说,皇长子最近很是长进,书是读得不错,要不叫他来给皇上念几句?”
淳于溪瞧了一眼皇后,嘴上的笑意慢慢荡漾开去,“好。”
“珍贵人似乎也没正式见过皇长子,让她也一起好了。”皇后又道。
“好。”
关于对付瑜妃的事情,皇后再也只字未提。她似乎也想隐瞒着淳于溪。那么她找自己来,难道是想要拉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