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上来的?!”淳于溪咬着牙呵斥道。他就是放不下这张脸,这个女人太不知好歹,太让他伤心了。
他宠她,爱她,可是她不单止毫不领情,甚至还想到这么蹩脚的逃走方法。
他的皇宫,难道就真的那么让她急不可待的要逃走?
他是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是不想给她好脸色看。
御辇走的很快,车帘被风轻轻吹起,外面的寒风吹了进来,透心刺骨地觉得冷。曦儿小心地把他受伤的手护在怀里,生怕被风吹得更疼。
淳于溪的脸上慢慢蕴出一抹红润,不知究竟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心里头突如其来的暖意。
他仍旧板着脸,却舍不得把手抽开。
曦儿也不看他,只小心地翻出衣袖最里面一层,轻轻给他擦拭伤口,心里虽然着急,嘴里却丝毫不想让他:“等你伤口包扎好了,你想要留我也不留呢!”
“你!”淳于溪原本心里暖暖的,却被她这么一句话呛得不行,忙大吼道:“来人,把这泼妇给我赶下辇去!”
福全颤巍巍地向御辇内探了探头,却被曦儿一个冷眼瞪了回去,“你敢!”
于是福全怏怏地瞧了一眼皇帝,又退走在一旁,打算对御辇内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好大的胆子!”淳于溪瞧见福全的神色,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这里谁是皇帝!你一个贵人,居然敢不听朕的话!真是恃宠而骄!来人!”
曦儿见他好像真的生气了,不敢再造次,只放下他的手,默默地掀起车帘说道,“不用再赶了,你既不想见到我,我这就走。”
淳于溪见她真的要离开了,心里却又不舍,手才放到垫子上,他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曦儿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放心不下又折回身道:“你强撑什么?!痛就说嘛!”
他是因为她才受的伤,虽然此前还有一次被淳于桀刺伤的,可是那一次毕竟不在眼前,没有这一次让她那般痛得感同身受。
她不知道淳于溪究竟是坏了哪根筋,竟总是对她这样好。
“痛,我手上的痛,又哪里及得上这里的?”淳于溪小声嘟哝了一句,另一手的手掌轻轻盖在胸口上,似乎他真正的伤处,在胸口,不在掌心。
曦儿的心,像被一根又细又长的针狠狠地挑了一下,她低下头,缓缓地执起他受伤的手掌,用自己的体温替他暖着。
她也好恨自己,为何就不能放下宓晟好好地爱他?
可是,她似一下子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一般,只想强迫自己漠视这一切。
知道皇帝受了伤,太医早已侯在了昭阳殿内,等候皇帝归来。
何太医为淳于溪把了脉,又仔细看过了伤口,只道:“所幸皇上并没有伤着大脉,只是这手在十天内都不能碰水,也不能做大动作的活动了。”
“知道了。”淳于溪半倚在龙塌侧,微阖着眼应道。
“那臣为皇上上药?”何太医见他似累极了的样子,小声问道。
“不必了。”淳于溪撑开眼睛,一手指着曦儿说道:“你教她,这些日子,有她来伺候朕换药。”
太医往一边瞧了一眼,那不是珍贵人么?怎的突然做起了婢女的工作?
心里虽然奇怪着,可是皇帝的口谕,他不敢逾越,只低声应了声:“是。”便把一应药材罗列出来给了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