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无声地走回到龙塌侧,淳于溪的额间浸着点点汗珠,她小心地拿了帕子为他擦拭着。
他却突然瞪大了眼睛,那双眼眸,似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一般的可怖,曦儿握着帕子的手一颤,被他的手狠狠地抓了去。
“谁让你离开的?!”淳于溪强忍着伤口的疼痛问道。
“是皇后让我回去换衣服的。”曦儿被他抓得有些吃痛,突然发现手背实施的,渐渐有血从她的手背流出来。
“你疯了!这样伤口会裂开的!”曦儿忙抓开他的手,可是他偏不放,似乎受伤的压根不是他一般。
他只肃穆地说道:“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离开我半步!”
“你放开我!”
“我不放!”
“在不放开,你的手要废掉了!你没听太医说?!”曦儿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这个男人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无端端地发那么大的火,还那么不爱惜自己。
这时候还真是应了那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可是她力气不够他大,他硬是不放手,她也没有办法。
“你先答应我。”最后,他嘟哝了一句,脸色渐渐变得惨白,额头渗出了更多的汗珠。
“好,好,我答应你。”看见他的脸色如此,不知为何,曦儿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他堂堂淳于国的皇上,却在她面前顽劣得像个不成熟的小孩一般。
听见她应了,淳于溪才缓缓松了手。曦儿焦急地拿过他的大掌,洁白的纱布上开出了一朵大大的红牡丹,怕是伤口裂得厉害了。
她哽咽着叫了声福全,“快,快去喊太医来!”
福全下去了,太医很快来到,他模了模淳于溪的额头,又给他把了脉,看着凌乱不堪的伤口叹息着摇了摇头:“哎呀,臣早就说过,这只手不能有大动作的,这伤*裂了,因为原先没有包扎好,引发了感染,这会子皇上正是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热。”
“啊?”曦儿不禁惊呼了一声,那么强壮的一个人,突然倒在她的面前,她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淳于溪迷迷糊糊地睡着,也不在挣扎非要曦儿给他上药了,只嘴边一直呢喃着一些话语。
何太医一边听着,一边额角冒汗,窥听皇帝的梦呓可是大罪,而这些话,却又句句都离不开珍贵人,他手里的伤口像是个炙手山芋,烫的他恨不能赶紧处理好了离开。
待伤口包扎好,他吩咐了曦儿几句,嘱咐了她要不停歇地给皇上换额头的帕子,然后才出去开了方子,说煎好的药要皇上醒来的时候马上喝了。
曦儿连忙应着,刻意去忽略太医怪异的眼光。等太医离去,她才趴在榻前仔细看着淳于溪。
“不许你离开……不许你,不许你离开……”
她这才听清楚淳于溪在呢喃些什么,霎时脸颊窘得通红,难怪刚才何太医看她的脸色如此怪。
像淳于溪这样的皇帝,恐怕在这世间再也难寻第二个。
她不禁想起宓晟,他会这样待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