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抓住我的人时,重重地喘了口气,愤怒地说:
“罗生,你吓我作甚!”
“我吓你?”罗生一扬眉,“你一个人在黑咕隆咚的客厅里搞什么鬼?”
“在你家我能搞什么?下午我睡着了,醒来天已经黑了,我模索着过来开灯啊。你呢?鬼似的,回来怎么不出声?”
“我走到园子中,没看到这边有灯光,担心你或许也像宝曼那样被绑架了,我当然要有所防范。”
“宝曼被人绑架了?”我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她回来了吗?”
“被人绑架,能那么容易回来?”他放开我,坐倒在沙发上,“中午宝曼没回去用餐,宝宏还以为她进不了我家,改上同学家去了。她已不是小孩,就是一夜不回家,宝宏也不会担心。可是傍晚时,有人打电话来对宝宏说,他绑架了宝曼,说完就挂了电话,也没提什么条件。当时宝宏不怎么相信,可宝曼的手机一直关着,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找到了宝曼扔在家里的通讯录,按照上面电话号码的顺序给她住在本地的同学熟人打电话。宝宏和我打了一个小时电话,也没有人知道宝曼去了哪里。宝宏开始有些慌乱,我正想提议他派人四处找找,这时有电话打了进来。是宝宏接的,我看着他的脸色变白。”
“是绑匪打来的?”
“我想接听分机,可是宝宏不让。挂断电话后,他才告诉我,他听到了宝曼的尖叫声。不过绑匪仍没有提到钱,只是威胁他不许报警,不许任何外人参与此事。”
“于是你这个外人只好回来了?”
“宝宏为了宝曼的性命是决不会报警的,可其他人就说不定了,绑匪担心的也许就是这一点。本来我可以在半小时内制作出一台电话跟踪仪,无论是有线电话还是手机,都可以在十几秒内测出信号来源地,可是宝宏胆小得很,无论如何也不要我插手。”
“宝曼最近可够倒霉的。”我叹了口气。
“宝宏也一样。公司最近资金周转不灵,他手头上正缺现款。若是绑匪狮子开大口,也够他愁的。不过我已对他说了,要是现金不够,我可以给他凑上。”
他站起来,倒了杯水,瞥到茶几上的花瓶。
“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只老古董?你外出了吗?”他惊奇地打量了我一阵,“你肯定在我前面的几间屋子里乱翻过。”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尴尬。
“你的发上有蛛网啊。”
“是吗?”
我伸手在头上乱模,他一本正经地在身旁说:
“还有只很大的蜘蛛,你抓住了吗?”
“蜘蛛?不可能啊?”我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唇边带笑,我立时恍然大悟。“你骗我!罗生,你这条可恶的鱼!”
“你再称我为鱼,小心——”他拖了个长调,没有说下去。
“小心什么?”我瞪着他,“你说过不在水里捉弄我的,别反悔。”
“我反悔了吗?”他用一种让人不可捉模的声调说:“你要小心的地方多着呢,难道只有在水中?”
我差点没被他气昏过去。
“罗生,你这条——”
他唇边的笑在加深,好像我说出下面那个字,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报复我。我当然不会让他得逞,生生地将那个已到嘴边的“鱼”字给吞了下去。
“没空理你,我要去做晚餐了。”
“已八点多了,你还没用过晚餐?”他明知故问。
“不错。我饿得可以吞下一条鱼,最好是一条人模鬼样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