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
“是不是又想说我没经过你的许可就把你带到了我家?”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带着一丝满不在乎的邪恶。“在你撞向货车时,也没经过你的许可就把你拉离。哈哈,我这人就是这么独断专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叹了口气,“谢谢你,安先生。”
“叫我安阗,我好像已经说了不止一次。对了,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很不习惯叫你‘周小姐’。”他随意地坐在了床边。
“心舫。”
我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凉凉的水润过干裂的嘴唇,很是舒服。
“心舫?很美的名字。哈哈,不像我的中文音译名叫安阗,古里怪气,全然没什么内涵。”
“安阗是音译名?你……是哪里人?”
“非洲食人族。”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刚喝了一口水,差点没被他的回答给呛住,猛咳了两声。
“哈哈,别怕心舫,我像非洲人吗?”他坏坏地笑着,“说实话,我母亲属于一个不大知名的少数民族,安阗在族语中是‘神’的意思。”
“神?”我注视着他那弧线优美的脸型,健壮挺拔的身材,若不是他偶尔流露出来的一点点坏,倒真有几分神般的王者气度。
“一个无法选择自己命运的神。”他自嘲般地说,“看看,让我变得尊贵的,只不过是因为我拥有了一份庞大的遗产。”
我打量着卧室内复古风味的家具、窗帘、装饰品,在迷朦的烛光中,精致奢华而不张扬。正如它的主人,可以住在海边管车人的小木屋,亦可以在豪宅大院中自如而随意。
安阗接过我饮过的水杯,放在桌上,随手换下了烛台上快要燃尽了蜡烛。
“停电了?”话问出后我觉得自己相当可笑,窗外园子中的路灯依稀闪亮可见。
“不,这只是一种习惯。我喜欢烛光的温暖亲切,有一种……家的气息。不过,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把灯打开。”安阗伸手向床边的开关按去。
“不,不用了。”我阻止了他,“我觉得我好多了,我想……我还是回去吧,我要去见一个朋友。”
“晚上十二点多,你去见一个朋友?”
“十二点?”我瞪大了双眼,难道我昏睡了近十个小时?
我的包就在床边,我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已没有电,而充电器又落在了景美的寓所。费力地思索着宝曼的电话号码,竟然一个数字都没记住。
“心舫,你可能得流感,病情也许会有些反复。既然你住在我家,我必须对你的身体状况负责。等你完全康复,我才会同意你离开。”他霸道地说。
“可是你又不是医生……”
“我这里有最好的药,而且在医药方面的研究,我想我比大多数医学家懂得更多。”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滑过我的脸颊,“看你,脸上都是泪痕,我想你的心病更是需要我来医治的。”
“你……”
“三年了,许多事都会有很大的变化。就算你曾经爱着的那个人还活着,他其实也已背弃了对你的感情、对你的承诺——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有过什么承诺。如果还有爱,怎会如此退缩而犹豫,除非他爱你不够,除非他的感情已经退化。”
“不!罗生他不会的!”我月兑口而出道。
这个名字并没有让他意外,也许我在昏睡中早已不知喊过多少回。他的目光只是闪了闪,很平静地说:
“你了解他吗?他对你的爱从开始就是一往直前的吗?”
我张了张嘴,但我知道我无法回答这两个问题,安阗仿如已洞悉了我以往的故事,逼着我去思索那些我最不愿意去揭开的情感隐秘——往昔的罗生曾经犹豫过,他向我索取爱情,却无法给予我任何承诺,这一切直到他拥有了我才有了改变。如果以世俗的爱情观念来看,我和他的爱情就像是一种点缀,彼此属于各自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悄然走进我的生命,又匆匆离去,无论他的生和死,难道这份感情真的只能属于曾经?
我呆呆地注视着跳动的烛光,直到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安阗已离开了卧室。
门开,一个女佣推着餐车进来。好丰盛的菜肴甜品,以法式为主,也有一些日本料理、中式点心,哎,这该死的安阗,是不是存心引诱我?明知道我生病吃不了多少东西。
尽管一整天没吃过什么食物,但喝了点粥后就再也不想吃什么了。站起来,头依旧晕晕的,身上因为出了汗,粘粘的,很不舒服。那漂亮的女佣仿佛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在隔壁浴室放好了水,随后打开了卧室内一排衣橱门。
望着橱内挂着的琳琅满目的各式女装,我几乎如在梦中,手指轻轻滑过衣服的标牌。和游季相识后,尽管其实相处时间并不多,但多少也被他灌输了一些品牌意识,粗粗翻看,衣架上的服装都是些名品新款。
带着心中隐隐的不安,我随便挑了数件替换衣服走进了奢华宽畅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