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血。”他说。
我吸了口气,注视着殷红的鲜血顺着凹槽流入石柱。十多秒后,金色的光波似有血影闪过,很快光影渐疏。当光波完全消失时,入口处已没有任何遮蔽。
安阗拉着我走进里间。这是神庙的祭室?同样白色石块彻成的内室,除了祭台一无所有,甚至没有一点装饰性的雕刻绘画,真是想象不到的简单寒酸。古代宗教聚集的场所,一般是一个民族艺术精华的集中展示地,而诺蔚的神庙如此单调乏味,想来以前罗生说得不错,他们族人的艺术确实贫乏,难怪赫利曾说他儿子潜意识中并没有想回海底的打算。
所有的亮光都出自穹顶上的一个光圈,洒下来在祭台四周笼罩了一圈如雾气般的光幕。
我有些失望,顺着安阗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空空荡荡的祭台。我没看出些什么,但安阗却突然护在我的身前,极快地抽出了神杖。
“谁?”他厉声喝道。
祭台后人影晃动,随着一股冰冷寒气的弥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罗生!竟然是罗生!
他站在祭台边,身着纯白色紧身长衣,手持一根三尺左右如寒冰制成的法杖,冰晶聚集的杖头上萦绕着缕缕如烟似雾的寒气。
他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刹那间眼中闪过一道绮丽的光芒,但当他目光落到我和安阗相握在一起的手时,星点般闪耀的瞳孔顿时黯淡下来。
我的心剧烈一痛,不知道我的手是不是在不由自主中松开,感觉安阗狠狠地捏紧了我的手指。
“心舫——”罗生唇边飞过一抹痛楚,“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爱她就不应该逃避,因为爱她就应该给她一个未来。”安阗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讥诮的意味:“罗生,总祭司的冰魄杖既然在你手中,看来你已经继承了神职。不过按照诺蔚万年来的传统,为了保证神职人员的血统,只有诺蔚和星栖两个族的女子才能够嫁给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正如心舫选择了我。”
“你又能给她什么未来?”罗生用法杖指着安阗,冷冷地说,“你挟持她、禁锢她、用血瞳虐她,把她逼迫得走投无路,所有的只是因为她是我最心爱的人……”
“罗生……”我叹息着,眼中涌起一片泪雾。早知道也许会遇到他,为什么还要来呢?原以为这份感情早已放下,但面对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才知道这份无奈和心痛是如此地深切。
“……就算你想侵占诺蔚,为什么要牵扯进最无辜的心舫,用你虚假的爱情来欺骗她……”
“罗生,并不是只有你能爱心舫!”安阗恼火地道,“想想你的家人——你的姐姐在佛罗伦萨是怎样对待心舫的!”
“佛罗伦萨?心舫,你去佛罗伦萨了?”罗生怔了怔,他看来完全不清楚颜希和我曾经发生过的争端,“颜希,她……做了些什么?”
“颜希做了一件错事。”一个沉稳温和的声音在我和安阗身后响起。同时我听到琏里的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