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舫,在想什么?”
安阗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记忆之门刹那间关闭。我放下手,惘然地注视着园中在风中摇摆起舞的蔓薰花。
“很漂亮的画作,”他拿起金属画板,“蔓薰花在夜邪的花语是:炽热而无奈的爱。”
“炽热而无奈的爱……”
“所以蔓薰花注定只有雨季短暂晴天绽放它的美丽,就算是几缕似有若无的细雨也能让它瞬间凋落,因此这份美丽只能留在画中,而不适合留在身边永久地相伴。”
我感觉到他似有深意的注视,他是不是认为我托着头思索时想到了什么?
他继续说:
“而有些花,它或许带有一些刺,像龙香花,偶尔你还会被它刺伤,但这类花却能够全年盛开,值得长久拥有。”
“我最想拥有的是地球上的玫瑰,而不是紫艾的蔓薰花或者龙香花。”
我冷淡地开始收拾画具,他夹起画板画架又来帮我拎画箱。我抢过画箱,屈了屈膝,说:
“陛下,我是侍女,怎能劳您动手。”
“心舫——”他蹙紧了眉心,“为什么你始终无法驱除那天的阴影,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
“以前我以为我们的相爱是平等的,但事实上这只是口头上的平等,这种平等随时有可能随着您意志的转移而不再存在。既然如此,我不如找准自己在这个宫廷中的位置。”
我拎起画箱顾自向宫室走去,他追上来夺下我手中的画箱,把他手中的画具全部扔在了地上,伸手把我拦腰抱起。在我的惊叫声中,他恨恨地说:
“你的身份是侍寝侍女,如果你想找准你的位置,在我需要时,你就不应该反抗,你的责任就是让我愉悦。”
他抱着我顺着一道暗门走进寝宫内室,把我扔在床上。
“现在做你该做的。”
我蜷曲着身子靠在床头,泣声道:
“你……侮辱我、伤害我还不够吗?一定要撕下我最后的一点尊严才甘心?安……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这不是你现在希望我做的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最希望的其实是什么?心舫,我……只是想听到你叫我的那一声‘安’,哪怕附带着的是‘残忍’这个词。”他唇边闪过一抹苦涩的笑,“是我把这一切都弄得一团糟,你是该怨恨我,但我真的……很爱你,只希望能够弥补,不想我和你的感情在经历过生死后还会搞成蔓薰花的无奈。今晚,你肩上的烙印就会消失,我会举行一次盛大的欢宴,希望你能够暂时放下对我的恨,和我一起出席。”
说完话,他转头走出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