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脚步声,我已知道他是谁。
门原本就未关住,林提夹着权杖阴沉着脸大步走入,犀利的目光扫过床上的我,厉声道:
“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不但把轼筝暴打一顿逐出奎北,竟然连你父亲发出的信息都可以无视。这个女人对你的重要,难道超过你的家人,超过你死去的妹妹?”
啻风平静地站起来,向他父亲弯了弯腰。
“我现在并不认为心舫是杀死蕾内的凶手,在我查清这件事的真相之前,我绝不会让轼筝伤害心舫。”
“如果这女人不是凶手,你打算怎么处置她?把她还给陛下?想想你是怎样折磨她的,如果她没有杀人疑凶这个身份,你以为陛下会轻饶我们家族?”
“我不会把她交还给陛下。因为,王的宠姬早已不存在,她现在只是我的一个叫心识的女奴。”
“女奴?你恐怕是想把她收为你的姬妾!”林提恼怒地说。
“您明白就好。”啻风竟然并不否认。
“你把她藏在女眷房与外界隔离就能瞒过陛下?奎北原本就是陛下最为关注的地点,虽说陛下不能公开动手,但是暗中呢?听说最近你艾瑞姨妈来奎北度假,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相对于我们家族,她跟王室走得更近!”
“请您放心,我很快就会把心识从这座城堡转移。”
“其实这一次我倒并不是……”林提转了转眼珠,用眼角斜睨了我一眼,改用另一种我不懂的语言跟啻风交谈。
两人交谈几句后,啻风的神情似有点惊疑不定。在林提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他思索了片刻,说:
“好吧,我可以见他,但也许仅此而已。”
林提随即转身走出寝房内室。
啻风向门口走了两步,记起什么,踅回来,把床边架子上的武器以及他随手扔在桌上的刀具收起,全部锁进密柜。
我知道他是怕我自杀,但我现在虚弱得连坐起来都异常困难,何况下床去拿武器刀具了。
门被他自外面锁住,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索着啻风已经准备把我从冰堡转移的决定,不知道费茹侯爵夫人有没有把我在奎北的信息传给安阗,他能赶得及把我救出吗?
药水似乎有点安眠的作用,渐渐地已无法集中思想。可就在我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时,门上响起一阵很奇怪的声音,仿佛有人在用什么装置从门的四角磨擦着移过。我怔了怔,睡意顿消,侧耳仔细听去,刚才的声音已停在一个地方。
是谁?是谁在门外?显然来人并不是啻风。
我的心怦怦地跳着,会不会是林提把啻风引走后,派人来谋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