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行宫中的温馨适意,没有王城禁宫中的繁文缛节以及各种闲言碎语、窥探般的目光,而幸福就存在于这平静而安详的生活中。
寝宫窗外是垂挂着一串串金色、紫色果实的树丛,被园艺师修整过的枝叶纠缠成各种图形。每当晨曦透过那仿如窗格般的枝叶,碎碎地洒了一地的斑驳,安阗就会把我抱到窗边的厚毯上,放上几个靠枕,在沐浴阳光的同时,享受那带有香甜气息的柔风。
有时,他会用空弦琴弹上几首曲子,有地球上流行的,也有紫艾宫廷中旋律华美的舞曲;有时也教我玩一些小游戏,赢的人有权利提出要求,去吻输的人身体上任何的一个部位。于是我这个常常输掉的人,笑着抱紧靠枕躲闪,直到被他按倒在毯上……难得我赢上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让我的),他倒是大方,乖乖地用双手枕着头,笑盈盈地注视着我,而至于我羞羞地只敢在他唇上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正想逃离,他已张开双臂把我抱在他的胸前。四目相对的刹那,由衷的幸福自心底四溢,彼此早已深深确定对方是这一生所寻的人,真愿意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相拥着聆听着心在胸腔中喜悦的欢跳……
当我靠在枕上饮着他端来的药水时,偶尔不经意间注意到他凝视我的眼神,在那一片深邃的深蓝中似曾隐匿着淡淡的忧心。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他希望能够为我洗清杀人嫌疑,却又不愿意破坏这难得的温存时光。爱,有时会让一个果断的人变得犹豫不决,而此刻只有我主动地把话题引向出事那晚的经历,引向啻风曾经对我说过的一些话——蕾内能够用一柄短剑杀得了一头凶猛的雪狮猁兽,所以连他都不相信我能够杀死蕾内。
“停,心舫。”安阗从我的叙述中似乎发现了什么,“你刚才说,杀死蕾内的短剑是啻风让奎北的铸剑名家打制的?”
我点了点头,说:
“是啻风送给蕾内的生日礼物,他亲口说的。”
“嗯,在紫艾,最成名的铸剑名家都住在北部,因为中、南部的夜邪人并没随身携带剑器的习惯,而北部——特别是门奈斯家族的领地,在狩猎活动中更习惯用剑来解决野兽,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把剑当作身体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可在宫廷中按照宫规,女人是不能够携带任何武器,包括短剑。像蕾内是极少数特许的例子,但也只能够把剑摆在寝房内做观赏之用。心舫,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