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处在你的境地,也许我也会彷徨地不知道该怎么做好。梵织,你起来……”
见她跪在地上不动,我把脚从床上艰难地移到地面,咬着牙想起身,却是一阵刺痛,身旁的侍女连忙扶住我。
梵织抬起头,精致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双眼红肿,很显然哭过一晚上。
“心舫姐姐,您……难道被用刑了?”她的目光扫过我的双脚,难以置信地说。
我淡然一笑,说:
“因为我不是夜邪人。”
“都是我的错……琏里哥哥和鹇织都不肯原谅我,陛下也……一定为此很恨我。”她流着泪说。
“是陛下告诉我你是被逼无奈,如果他为此恨你,决不会许可你来见我。对了,鹇织他回家了吗?”在得到梵织肯定的回答后,我向她伸出手:“梵织,可不可以帮我梳洗?”
少女点了点头,把手放在我的手心,站起来和另一个侍女一起细心地服侍我梳洗。可未曾开始用早餐,带我去接受公开审讯的禁狱守卫已站在门口,其中一人推着一把银白色的轮椅走入。
尽管没人催我,但没有食欲的我只喝了一杯果汁,在梵织她们的帮助下坐上轮椅。
在守卫把我推走之前,梵织帮我把长发又梳整了一遍,见我头上没有任何饰物,取下她额前垂着的一串雪珠。
“这是许久以前我父母结婚时,蒙嘉里王太后赐给我母亲的礼物。雪珠是夜邪人最吉祥的珠宝,但愿能给姐姐带来好运。心舫姐姐,别拒绝好吗?这是梵织的一片心意。”
在她手中的银白色珠子色泽温润透着绮丽雪光,小心地用链子一头的小挂钩固定在我头顶的发上,珠子顺着头发中线下垂到我的额前。
我亲了亲梵织的额头,随后被守卫推出牢房——
灰黑色的地面、黑色的审讯官、陪审官坐席、两边高悬的旁听席,穹顶中金银双色的眼睛中闪动着让人压抑的蓝灰色电光,整个大厅肃穆庄严,惟一的亮点是主审官员坐席后金碧辉煌的王座。
目光带着一点惊怯、一点紧张扫过四周,除了王座,其余的坐席早已坐满。在旁听席上,门奈斯家族的林提、轼筝坐在最靠近主审官员的坐席,也许还有其他成员——在林提身边就坐着一个与他容貌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身着华服,不时和林提窃窃私语。在临近一扇边门的角落处我竟然发现啻风和费茹侯爵夫人坐在一起。
啻风依旧是一身黑衣,双手交叉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当我的目光落向费茹侯爵夫人,她那晶亮的眼睛闪了闪,嘴唇微微地向啻风一努,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就在这时,王专用过道大门打开,候在门口的两个小侍从口中发出一声悠长轻脆的高叫声。除了坐在轮椅上的我,所有在座的人们齐齐地起立,或躬身或屈膝向王行礼。